走到花房后门时,书林故意停下脚步,指着门边的一盆金边瑞香:
“这盆花好香啊,是不是叫瑞香?我以前在实验室的阳台上种过一盆,后来因为经常出差没人照顾,就枯死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就是想放慢脚步,可吴克瑞已经没了耐心,用力拽了她一把:
“别管花了,先去休息,等会儿我再带你来看!”
书林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口袋里的手机轻轻硌了她一下,她心里一紧,却依旧强装镇定,跟着吴克瑞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被吴克瑞拽着往前走了两步,书林忽然 “哎呀” 一声,猛地停住脚步,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糟了!我的书还在暖阁里没拿!”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想挣开吴克瑞的手,眼神里满是 “慌乱”,
“那本书里夹着我记激光参数的笔记,要是丢了,我之前的研究进度都要乱了,不行不行,我得回去拿!”
吴克瑞皱着眉,不耐烦地回头看了眼花房方向:
“不就是一本书吗?等会儿让佣人给你送过去,你现在状态不好,先跟我去休息!”
他说着,又想拽着书林往前走,可书林这次却没再顺着他,反而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带着点固执:
“那可不行!
我记笔记的方式只有我自己能看懂,佣人要是给我弄混了页码,我又得重新推导一遍光路图,太耽误事了!
克瑞,你有事忙就先走吧,我回暖阁休息会儿也是一样的。”
吴克瑞一听,这不行啊,小爷一会儿求爷爷一会儿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控制全局制造了这么个机会。
吴克瑞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虽不耐烦,可转念一想,反正人已经在自己手里了,晚两分钟也没什么,便松了松力道,不情不愿地说:“行吧,我陪你去拿!”
书林立刻转身回暖阁,脚步依旧有些踉跄。
吴克瑞跟在她身后,眼神贪婪地盯着她的背影。
书林这时候才感受到真正的如芒在背,强压住心底升起的恶心感。
回到暖阁,书林一把抓起桌上的《激光技术及应用》,又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的笔记本和笔,指尖碰到笔的时候,她故意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对了!刚才我琢磨的那个激光制导抗干扰难题,现在突然有灵感了!”
她不等吴克瑞反应,立刻翻开笔记本,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双波长的调制频率得再调整一下,近红外激光的穿透阈值要是能降到 1.2μm,应该能避开沙尘的散射干扰……”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暖阁里格外清晰。
另一边,贺一鸣跟着佣人刚走到正厅偏房,就见舅母、母亲还有贺一声正陪着姥姥吴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刚泡好的雨前龙井,气氛却透着几分刻意的凝重。
“一鸣,你可算来了,你姥姥正念叨你呢。” 舅母先开了口,语气热络,却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门口,
“快坐,刚从南部军区回来,肯定累坏了,先喝杯茶歇歇。”
贺一鸣心里犯嘀咕,此刻屋里的氛围,倒像是特意等着 “审” 他。
他还是依着礼数坐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姥姥,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书林还在花房等着我。”
吴老太太没接话,反而看向他身后的佣人:
“你先下去吧,没叫你别进来。”
佣人应声退下,房门被轻轻关上,偏房里瞬间只剩他们五人。
贺母这时才慢悠悠开口:“一鸣,你也别总想着书林那丫头,姥姥的寿宴,你得多陪陪姥姥。再说了,她在花房待一会儿,一个成年人能怎么着,就这么离不得你?”
贺一鸣皱了皱眉,他确实知道书林的身手。
论近身格斗,一般人还真不是她对手。
而且书林一旦看起书来,常常能沉浸一两个小时,花房又僻静,按理说确实不用急。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那点不安淡了些,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我知道书林能照顾自己,就是怕她等久了着急。”
贺母立刻打断他,语气带着点急切,
“一鸣,你跟书林的事,家里人一直没跟你好好聊聊。
你想想,书林出身小镇普通家庭,可跟咱们贺家、吴家比,终究差了些。
再说她性子太硬,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以后怎么照顾你、看顾家里?
你看如意,温柔贤惠,又是你舅母的娘家侄女,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哪点不比书林强?”
这话一出,贺一鸣瞬间明白。
哪是什么 “军区的事”,分明是家里人又想劝散他和书林,撮合他和沈如意。
他脸色沉了沉,语气也冷了下来:“妈,我跟书林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此事不必再提,不用你们替我操心。”
舅母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一鸣,婚姻不是儿戏,得找个能帮衬家里、知冷知热的。
你能力出众,肯定是要拼事业的,卫书林再好,也得看适不适合。
你看你妈,这几年为了你的事,操了多少心?”
吴老太太这时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长辈的威严:
“一鸣,姥姥不是反对你找喜欢的人,可卫书林不适合你。你要是听姥姥的,就多跟如意处处,如意这孩子,姥姥看着长大的,人品、家世都好。”
贺一鸣心里的火气渐渐上来,却又不能对姥姥和舅母发脾气,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姥姥,我跟书林是认真的,我喜欢她专注工作,我们的工作方向相同,她专注工作对我只有好处,没什么不好的。至于如意,我对她不可能有别的心思。”
他说着就要起身。
可舅母再次开口:“一鸣,你就陪你姥姥说说话。老太太这两年念叨你念叨的口水都干了。”
吴老太太也跟着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期待:“是啊,一鸣,这么长日子见不着你,一见你就要走。是我老了惹人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