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南气喘吁吁地骑着车来到三江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为什么不在里阳县卖，非要舍近求远来到三江市？
那是因为林之南就算不问张跃，也知道里阳县，以及周边一些县的市场都已经被像张跃这类人分完了。
就连三江市，恐怕也不算是空白市场。
只不过，她依然选择来三江市，是因为三江市够大。
再多上百个张跃，也不会把市场占完。
她这两百多块手表砸进去，连个水花都不会冒。
林之南并不是没有目的的来三江市，她一鼓作气地把车骑到了三江市一中。
她刚到一中的时候，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有一会，正好让她能歇口气，吃个午饭。
午饭也没有多复杂，把身上能掏出来的钱都进了表。
她身上也就只剩下几毛一块的散钱了。
所以，她用三毛钱在学校附近的包子铺买了一荤一素两个包子，成功的从店家讨了一碗水喝。
包子铺不大，里面也坐不了人，林之南又厚着脸皮向店家借了一个凳子，坐在店门口有树荫的地方，一边歇息，一边吃包子。
这家包子铺的老板是一对夫妻。
在林之南吃包子这段时间里，正好没什么客人，她便和两人聊上了。
从聊天中林之南知道这对夫妻都是从农村来的，他们有亲戚在市里工作，在看到市场打开，开始有人做小生意后，就把这消息传回了家乡。
这夫妻二人思量了一番，就一咬牙进了城，靠着这包包子的手艺，在三江市里摸爬打滚了快两年，也算是站稳了脚。
包子铺是今年初，他们花光积蓄买的。
隔了两层，下面做生意，上面住人。
“家里孩子都读小学了，我和他们爸天天看着一中的学生来来往往，就想着再多挣些钱，如果他们能考上一中，我们一家人也就能在一起了。”
“如果实在是考不上，我和当家的就再辛苦些，给学校多交点钱，也能让他们进去读书。”
“你不知道，学校和学校也是不一样的，这一中的学生也和别的学校学生不一样。好着咧。”
老板娘说着的时候，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羡慕和期盼。
林之南听完后若有所思，问了句：“大姐，一中交钱也能进去吗？”
“是嘞。说是每年都有些名额，专给那些没考好，就差几分的学生准备的。”
“家里交了钱，也都用于建设学校。”
这种事，林之南穿越前自己读书的时候也有，这类学生被统一称为自费生。
因为教育要花钱，设施要花钱。
义务教育的学校都靠财政拨款，但这些钱也只能保证基础。
想要优化学校的软硬件，就得从别处找钱。
用一些名额从民间换钱，给了有钱人家的孩子进好学校的希望，也解了学校的燃眉之急，这算是双赢的事。
所以，算是教育的潜规则。
当然了，为了把控学生的整体素质，花钱买分也是有底线的。
林之南就依稀记得，她当初读高中的时候，他们学校想要买分进入，也只能最多买十分。
而且，买分进来的学生不能进尖子班，只能进普通班。
之后，就靠每次的年级联考排名来调班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公平的。
三江市一中能买多少分，林之南不清楚，也太在意。
她只是在和老板娘的交谈中突然想到，既然可以花钱买分，那是不是也可以花钱借读？
林晓西回去读书的话，要重读初三。
灰在村的孩子上初中，就是去镇里或者县里。
当初原主就是去的县里读初中。
但县里的教学质量怎么能和市一中这样的重点相比？
如果能花点钱来一中借读一年，以林晓西的基础应该能考上市里的高中。
将来，接受的教育也不一样。
“对了，妹子你来一中是干啥来了？”老板娘说完自己的事，又开始打听起林之南。
林之南也没有隐瞒，从自行车架子上的黑色袋子里摸出了一块表。
“我来卖表。”
“哟，这表还挺好看的。”
老板娘在市里待久了，又是自己做生意的，所以对林之南说的话并不惊讶。
林之南见老板娘有兴趣，大方的把手表递给她看。
“别别别，这表很贵吧，弄坏了我可赔不起。”老板娘连连摆手拒绝。
林之南笑了，将表塞在老板娘怀中。
在老板娘露出惊恐表情之前解释，“大姐，别担心。这表是机械没那么容易坏。而且也不贵，这块表只要8块。”
“啥？多少？”老板娘被价格震惊了。
虽说8块也不算少，可要知道百货大楼里那些放在玻璃柜台里的表，少说都要一百多。
这样一对比，只能说8块钱真的太便宜了！
“当家的，当家的快来！”老板娘顿时惊喜朝店铺里喊。
因为林之南是女的，又长得漂亮，所以刚才她们在门口聊天时，老板为了避嫌，就自觉去了后厨。
此时，听到自己媳妇的喊声，以为出了啥事，急匆匆地就跑了出来。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媳妇激动得朝他招手，手里还拿着一个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哪来的表？这表看着不便宜吧，你别弄坏了。”
“不贵，才8块。”老板娘在丈夫面前得意的炫耀。
“啥？”老板露出了和老板娘之前一样的表情。
老板娘这才解释，“这妹子是来卖表的，8块钱就能买。”
她又扯着老板衣角，小声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买块表看时间吗？就是没舍得买。这才8块钱，不贵。”
老板将自己的手用系在腰上的围裙反复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媳妇手中的表。
林之南没打扰他们，任由他们看表。
自然，她也就没错过老板眼中越看越喜欢的样子。
“妹子，你这表是什么来路？怎么那么便宜？”老板虽然喜欢，但还是比较谨慎。
林之南就是等他们问这个。
她露出笑容，大大方方地回答：“大哥放心，这表是南方来的，也不是水货。”
“是南方的厂子自己生产的，我们的国货。只是我们这边没得卖，所以你们不知道而已。我有朋友从南边厂子里拿了货，数量不少，所以价格才会那么低。”
“可，这也太低了。”老板有些犹豫。
林之南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块表，“价格低是因为表本身就不是什么复杂机械。只要掌握了原理，要生产不难。百货大楼里卖得贵，那是因为外国人想赚我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