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序派史官的石室成了最后的准备据点,阿瑶指尖灵韵如丝线般缠绕在灵汐袖口,将她的凡界灵韵伪装成低阶神官侍从的气息,连平衡印的双色光都被压成了淡金色,与神界侍从的制式神纹融为一体。“这‘敛息灵纱’能维持一个时辰,一旦灵韵耗尽,就会暴露。”阿瑶将一株迷你噬浊草塞进灵汐掌心,“它能预警浊灵气息,关键时刻还能挡一下。”
小石头则换上了凡界进贡修士的粗布长袍,古剑被伪装成普通铁剑,斜挎在腰间。他刻意收敛了道心光芒,只留一丝混沌气萦绕周身,看上去就像个初入神界、略带拘谨的凡界修士。“我会跟在贡品队伍最后,宴会开始后趁机溜到偏殿,接应你们。”他拍了拍灵汐的肩膀,“放心,我的不染道心能防探查。”
辰光早已换上执法队的银甲,只是甲胄内侧绣着守序派的星纹暗记。他将一枚传讯符塞给灵汐:“这是紧急传讯符,捏碎我就能感知到。藏宝库在凌霄宝殿东侧,入口有‘锁神阵’,你的平衡印能破阵,但会触发警报——记住,一炷香,必须撤出来。”
凌霄宝殿比想象中更奢华,殿柱包着金箔,穹顶悬着夜明珠串成的星河,地面铺着能映出人影的灵晶地砖。万仙宴的席位按品级排列,天枢神尊坐在最高处的玉座上,紫金官袍上绣着繁复的龙纹,身边站着的神官个个气息浑厚,却都带着一丝浊灵的阴翳。中立派神仙坐在下首,面色隐忍,无人敢多言。
灵汐捧着茶盘,低眉顺眼地在席间穿梭,目光快速扫过东侧的回廊——那是通往藏宝库的方向。辰光伪装的执法队员正站在回廊入口,与他对视一眼后,不动声色地侧身让开一条缝隙。就在这时,天枢神尊的声音响彻大殿:“近日凡界裂隙异动,皆因巫族余孽玄渊勾结浊灵所致!本神已下令加强凡界灵脉管控,待彻底肃清余孽,便将灵脉归还凡界——此举,皆是为了三界安宁!”
“一派胡言!”席间突然响起一声低斥,是掌管星象的老神仙,他刚要起身,就被身边的掌控派神官按住肩膀,神性威压瞬间将他笼罩,老神仙脸色涨红,却再也说不出话。灵汐握着茶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掌心的噬浊草轻轻颤动——天枢神尊的神袍下,竟藏着与执念之主同源的浊灵波动。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天枢神尊身上,灵汐借着添茶的机会,快步溜进东侧回廊。阿瑶化作一缕灵韵,附在她的发间,轻声提醒:“前面就是锁神阵,我能感觉到阵法的能量节点。”灵汐走到藏宝库的青铜门前,将平衡印贴在门上,淡金色的光顺着阵纹游走,原本闪烁的锁神阵符文渐渐暗下,青铜门发出沉重的声响,缓缓开启。
藏宝库内堆满了奇珍异宝,灵晶与神玉的光芒交织,却都不及玉台上那枚晶石耀眼——上古战魂石静静躺在那里,石身布满裂纹,却透着一股磅礴的战意。灵汐刚伸手触碰战魂石,石身突然爆发出金色光芒,无数战魂虚影从石中涌出,在殿内盘旋嘶吼。藏宝库外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尖锐的铃声刺破了万仙宴的喧嚣。
“不好!有人闯藏宝库!”天枢神尊的怒吼从大殿传来,神性威压如潮水般涌来。灵汐抓起战魂石,转身就往外冲,却见辰光提着长剑挡在回廊口,身后是追来的执法队。“快走!我来断后!”辰光长剑一挥,金色剑气将执法队逼退,甲胄内侧的星纹暗记在光芒中显现,“守序派在诛仙台等你们,以战魂石为号!”
“辰光!”灵汐刚要回头,就被阿瑶化作的灵韵推着往前跑。回廊尽头,小石头正握着古剑等候,黑白光将追来的两名执法队员震开:“快从偏殿的密道走,我已经打通了!”三人顺着密道狂奔,身后传来辰光的闷哼声,灵汐捏碎传讯符,却只收到一缕微弱的灵韵回应——那是辰光最后的示警。
密道尽头连接着神界的后山,三人跑出密道时,凌霄宝殿的方向已传来天枢神尊的咆哮:“全城搜捕!凡与辰光勾结者,格杀勿论!”灵汐握紧怀中的战魂石,石身的战魂虚影仍在躁动,仿佛在呼应着神界深处的正义力量。她回头望向灯火通明的凌霄宝殿,平衡印在左臂发烫——辰光用自己的被捕换来了他们的生路,而她,必须带着战魂石,在诛仙台集结所有力量,为辰光,也为神界的清明而战。
阿瑶突然指着远处的夜空,那里有一颗星辰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是守序派的信号!诛仙台的方向!”小石头握紧古剑,黑白光在周身凝聚:“不管前面有多少阻碍,我们都必须赶到诛仙台。”灵汐点头,将战魂石举过头顶,石身的金光与远处的星辰遥相呼应,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指引的光痕——这道光芒,既是集结的信号,也是反抗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