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昂掌中光阵璀璨如星,整个长安城的地脉之气奔涌汇聚,竟在他身后显化出八阵图的虚影——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门轮转,气机勾连天地,仿佛诸葛武侯再世!
季东明连退七步,每退一步,便在地面踏出一道深坑,脸色煞白。他手中羽扇“咔嚓”一声碎裂,露出扇骨中暗藏的一枚血色玉符。
“以身为阵……你竟敢强引长安龙脉!”季东明嘶声道,“不怕遭天谴么?!”
陈昂目光沉静,周身罡气如潮:“天谴?我即是天谴。”
八阵图光华大盛,竟将季东明以麒麟精魄炼制的尸傀尽数笼罩。那些不死不灭的黑影在阵光中发出凄厉嚎叫,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
季东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却狞笑起来:“好……好!若非你强开八阵真力,我也找不到这潜龙之穴的准确方位!”
他手中血色玉符突然炸开,化作一道血光射向皇城东南隅——那里正是长安城的龙脉节点!
“不好!”雪痕挣扎欲起,“他要污染龙脉!”
陈昂却似早有预料,屈指一弹,一道剑气后发先至,竟在血光即将触及地面的刹那将其斩碎。
“司马懿的‘血魇术’,对付寻常风水师或许有用。”陈昂淡淡道,“在我面前玩弄气机,班门弄斧。”
季东明终于色变。
——
与此同时,皇城外。
荀日照一剑重创阿史那承庆,紫薇剑嗡嗡作响,剑身浮现出细密的符文。千寻挣扎起身,双刀交错护在他身前。
“日照,你怎么样?”
荀日照摇头,目光却望向皇城方向:“陈先生在调动整个长安的地脉之气……我们必须尽快稳住局势,否则龙脉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他紫薇剑一指,八阵图虚影再现,这次却不再困敌,而是将残余唐军笼罩其中。阵光流转间,士兵们只觉勇气倍增,伤痛渐消,竟重整阵型,将叛军逼得节节败退。
“八阵图还有这等妙用?”千寻惊讶。
荀日照若有所悟:“陈先生说得对,八阵图真正的力量不在杀敌,而在炼心……阵中之人,心志愈坚,则阵力愈强!”
——
皇城一角,季东明突然冷笑:“陈昂,你纵然神通盖世,可救得了所有人么?”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安禄山主力竟用火药炸开了玄武门!
无数叛军如潮水般涌向皇城核心,而为首者,正是安禄山本人!他手持一柄陌刀,刀身血红,所过之处,唐军非死即伤。
“李隆基!出来受死!”安禄山的吼声震天动地。
陈昂眉头微皱,正要动作,季东明却突然掏出一个陶罐,猛地摔碎在地——
罐中竟是无数蠕动的黑色蛊虫!
“麒麟蛊……以精血喂养,遇气即长!”季东明大笑,“看你怎么救这座城!”
黑蛊如潮水般蔓延,所过之处,连地面都被腐蚀。更要命的是,这些蛊虫竟能吞噬天地元气,八阵图的光华顿时黯淡三分。
雪痕强撑着重伤之躯,挥剑斩向蛊虫,剑光过处,蛊虫虽被斩断,却化作更多小虫,蔓延更快。
“没用的!麒麟蛊不死不灭,除非……”季东明突然收声,脸色一变。
陈昂却接口道:“除非以施蛊者的心头血为引,是么?”
他身影突然模糊,下一刻已出现在季东明身前,一指点向其心口。
季东明急速后退,却快不过那一指。指尖触及胸膛的刹那,他怀中的一枚玉佩突然炸开,化作青光护体。
“诸葛护心镜?!”陈昂略显惊讶,“你从何处得来?”
季东明趁机暴退,嘶声道:“诸葛武侯能留八阵图,我司马家就不能留有后手么?陈昂,你终究小看了天下人!”
——
此时,安禄山已杀到兴庆宫外,李隆基在杨国忠和高力士的护卫下匆忙逃离。
混乱中,杨国忠眼中闪过诡异之色,突然“一不小心”将皇帝推向前方——
安禄山陌刀直劈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薇剑光横空而至,硬生生架住这一刀。
荀日照虎口迸裂,鲜血淋漓,却寸步不退:“陛下快走!”
安禄山狞笑:“小娃娃找死!”陌刀再挥,血光暴涨。
眼看荀日照就要殒命刀下,一道青影闪过。
陈昂竟在瞬息之间跨越百丈距离,单手握住陌刀刀锋!
“安禄山。”陈昂语气平静,“你的命数,还未到。”
他指尖发力,那柄百炼精钢的陌刀竟寸寸断裂!
安禄山骇然后退,陈昂却看也不看他,反手向地上一按——
所有麒麟蛊虫如同被无形之力禁锢,瞬间化为飞灰。
季东明喷出一口鲜血,怨毒地看了陈昂一眼,身形渐淡,竟施展遁术逃离。
陈昂并未追赶,而是望向远处天际。
长安城上空,星光紊乱,紫微帝星摇摇欲坠。
“天命已乱……”他轻声自语,“武侯,这就是你当年看到的景象么?”
荀日照踉跄走近:“先生……”
陈昂转身,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长安城,最终落在荀日照身上。
“八阵图真正的秘密,从来不是逆天改命。”他缓缓道,“而是在天命倾覆之时,为人间留一线生机。”
他抬手一点,紫薇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身上浮现出七颗星辰的虚影。
“北斗注死,南斗注生。紫薇为帝,执掌中庸。”陈昂语气肃穆,“荀日照,你可愿执此剑,为这乱世争一线生机?”
荀日照怔怔地看着紫薇剑,又望向烽烟四起的长安城,最终郑重跪下:
“日照……愿往。”
陈昂颔首,却突然咳嗽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先生!”千寻惊呼。
“无妨。”陈昂抹去血迹,“强引龙脉,总有代价。”
他望向季东明逃离的方向,目光深邃:
“司马家的后人,比我想象的更有趣……这场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