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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全身,如同亿万根细小的冰针扎进每一个毛孔。浑浊腥臭的液体猛地涌入鼻腔,带着浓重的铁锈和淤泥腐败的窒息感。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坠,冰冷的地下水贪婪地吞噬着体温,左臂撕裂的伤口被脏水浸泡,瞬间爆发出钻心的剧痛!

黑暗!

绝对的、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坠落带来的水流搅动了几秒,随即死寂便沉沉压下,隔绝了头顶合金闸门闭合的沉闷回响,也隔绝了王强等人徒劳的咆哮和枪声。只有自己的心跳,在冰冷的水压和刺骨的寒意中,擂鼓般撞击着耳膜,咚咚咚……那是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声音。

陈成猛然惊醒!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奋力蹬水,身体在粘稠冰冷的水中艰难地扭动着向上浮起。“哗啦!”头部终于冒出了水面,他贪婪地、剧烈地呛咳起来,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臭和铁锈味。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徒劳地睁大着,什么也看不见。

伤口泡在污水里,疼痛如同附骨之疽。左臂几乎抬不起来,只是轻轻一动,剧痛就让他眼前发黑,冷汗混着污水从额头滑下。失血加上冰冷的刺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在这里!

王强他们一定会封锁所有出口!这个垂直的逃生井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出口!

陈成凭着感觉,用还能活动的右手在身边摸索。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布满滑腻苔藓的井壁。他强忍剧痛,靠着墙壁,用脚试探着水下的地形。水并不深,勉强没到胸口,但脚下是厚厚的、令人作呕的淤泥,每一步都可能深陷其中。

他咬着牙,沿着井壁开始一点点挪动。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左臂的伤口,冷水如同钝刀子在反复切割。精神高度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任何一点异响都可能绷断。黑暗中,风声?水流声?还是上方追兵试图撬开闸门的声音?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冰冷的折磨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陈成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失血和低温已经快要到达极限,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他的右手在向前探索时,突然摸了个空!

不是墙壁!

是空的!

他心头猛地一跳,精神瞬间集中。忍着剧痛,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探身子——粗糙冰冷的井壁在这里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出现了一条横向的甬道!一股极其微弱、但明显不同于污浊井水的空气流动,带着更浓郁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化学试剂残留的气息,从甬道深处拂过他的脸颊。

有出路!

这个发现如同强心剂注入体内!

陈成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异味的空气让他精神微微一振。他侧着身体,极其艰难地挤进了那条横向甬道。脚下不再是淤泥,而是坚硬冰冷、似乎铺设了水泥或瓷砖的地面,虽然依旧湿滑,但至少可以着力。甬道非常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两侧墙壁同样粗糙冰冷。

他靠着墙壁,大口喘息了几次,积蓄着力量,然后开始一步一步,扶着冰冷的墙壁,向着气流微弱涌来的方向挪动。每一次迈步都牵动着伤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铁锈的味道。黑暗统治着一切,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和衣物摩擦墙壁的窸窣声在死寂中回荡。

甬道似乎很长,拐了几个弯,空气里的化学试剂气味变得越来越浓重,带着一种刺鼻的、仿佛消毒水和某种试剂混合后的怪异气味。脚下的地面也渐渐变得平整干燥。

突然,他的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墙壁,也不是地面凸起。

那东西发出一声轻微但空闷的撞击声,向前滚动了一点距离,停了下来。

陈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那把仅剩一颗子弹的掌心雷,枪口对准前方的黑暗,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死寂!

没有任何回应!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只有自己心脏狂跳的巨响在耳腔内轰鸣。

他等了足足十几秒,确认前方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回一点。他缓缓蹲下身体,强忍左臂的剧痛,用右手极其小心地向脚下刚才碰到东西的地方摸索过去。

指尖首先触碰到冰冷坚硬的地面。

然后,碰到一个圆柱形的物体。冰凉,金属质感。

他试探着抓握了一下,很沉。

指尖沿着圆柱体向下摸索,摸到了几个规则的、突出的金属棱块。

再向下,是一个更宽大的方形金属底座。

这是一个……应急灯?或者说,手提式探照灯?

陈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立刻在圆柱体的顶部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旋转式的开关。

黑暗中,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扭动了开关!

“唰——!”

一道极其刺眼、凝聚的白色光柱骤然撕破了浓稠的黑暗!光芒如此强烈,骤然刺入习惯了绝对黑暗的瞳孔,让陈成眼前瞬间一片雪白,刺痛无比!他下意识地闭紧眼睛,偏过头去,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几秒钟后,他才勉强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明,缓缓睁开刺痛的眼睛。

光柱所及之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脚下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一个军用级别的强力探照灯,外壳是墨绿色的,棱角分明,显得坚固而沉重。刚才他踢到的,是灯的底座。

陈成的心脏狂跳起来!这里有灯!这意味着什么?有人来过?还是……这是以前遗留下来的?

他猛地抬起头,强光猛地向上抬起,扫向前方!

光线如同贪婪的巨兽,瞬间吞噬了前方的景象,将一幕无比诡异、远超想象的景象硬生生塞进了陈成的视野!

他正站在一条笔直、宽阔的通道入口处!通道高度超过三米,宽度足以容纳两辆汽车并行!地面是厚厚的水泥,墙壁同样是粗糙的混凝土,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扇厚重的、布满暗红色锈迹的金属门!这些门巨大无比,仿佛是为某种巨人建造的,门板极其厚重,边缘可以看到粗大的铰链和复杂的多重锁闭结构。大部分门都紧紧关闭着,如同沉默的墓碑,门上的锈迹如同凝固的、干涸的血痕。少数几扇门半开着,门内是深不见底、连强光都无法穿透的幽深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通道极长,探照灯的光柱一直射出去几十米,竟看不到尽头!只有两侧那无穷无尽、沉默矗立的巨大锈门,在强光下投下扭曲变形、狰狞可怖的巨大阴影!

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复杂到了极点——浓重呛鼻的灰尘味、铁锈的腥味、刺鼻的化学试剂残留味、物体腐败的霉味,还有一种……极其淡薄、若有若无、却让人闻之欲呕的福尔马林浸泡液的味道!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地下排水设施!这规模,这结构,这残留的气味……

这更像是一个深埋地下的、废弃已久的巨大实验室或者……某种绝密的工程设施!

巨大的冲击让陈成脑中一片空白,手臂伤口的剧痛似乎都暂时麻木了。王朝晖的遗嘱里只提到安全屋和这条垂直逃生井,绝对没有提过井底连接着这样一个恐怖的地方!这绝不可能是王朝晖那个层级能接触到的秘密!这个迷宫般的巨大空间,究竟是谁建造的?它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被废弃?又为何会连接着王朝晖的安全屋?

巨大的谜团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恐惧、震惊、茫然交织在一起,让他握着探照灯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仿佛隔了无数层墙壁的震动声,隐隐约约地从头顶深处传来,如同沉闷的鼓点。紧接着,一阵刺耳、尖锐、如同指甲刮过金属板的警报声穿透了厚厚的岩层和混凝土,断断续续地钻进他的耳朵!

“呜——呜——呜——!”

声音来自上方!来自井口的方向!而且这警报声……带着一种系统被强行侵入、核心区域遭到触碰时才有的最高级别警示意味!

有人在强行破解逃生井的合金闸门!王强他们反应过来了!或者说,有更专业、拥有更强力量的人接手了追捕!

陈成骇然变色!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一切震惊!不能再犹豫了!留在这里,一旦闸门被打开,这条笔直的巨大通道就是他的坟墓!

他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咬紧牙关,拖着剧痛的左臂,右手高举着沉重的探照灯,一头冲进了这条布满巨大锈门的诡异通道!光柱在死寂的空间里疯狂晃动,扫过一扇扇沉默的巨门,投射出光怪陆离、不断变幻的狰狞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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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纪委“点”号楼,地下三层。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惨白的LEd灯光均匀地洒在冰冷的白色防滑地砖上,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压抑混合的气味,寂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如同某种巨大生物在黑暗中平稳而冰冷的呼吸。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合金门无声地滑开。

张文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了一身深灰色中山装,身形依旧挺拔,但眉宇间那份惯常的深沉此刻凝聚成了某种实质性的重量,仿佛每一步踏在地砖上都能留下无形的印记。苍鹰如同他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落后半步,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一名穿着纪委深蓝色制式夹克、神情如同花岗岩般冷硬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他是省纪委第七审查调查室主任,秦振山。

“张书记!”秦振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敬畏,“黄海涛在里面,状态…不太稳定。按照您的指示,三十分钟前已经切断了他房间所有对外监控音频信号源。”他顿了顿,补充道,“诸成同志就在隔壁观察室,他负责外围监控记录。”

张文岳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秦振山脸上停留,只是微微颔首。秦振山立刻侧身让开道路,并迅速用随身携带的门禁卡打开了内侧另一扇同样厚重的金属门。

门内是一个狭小的过渡空间,再往里,是一个约莫二十平米的房间。墙壁是特殊的浅灰色吸音材料,一张固定在地上的金属桌,两把硬质塑料椅。黄海涛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面对着门口的方向。

仅仅两天!

那个昔日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带着威严和学者气度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此刻已彻底变了模样。头发凌乱,脸色是长时间缺乏睡眠和精神高压下的灰败蜡黄,眼窝深陷,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他的嘴唇干裂起皮,穿着一套不合身的灰色棉质便服,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又像是绷紧到极限、随时会断裂的弓弦。当合金门滑开,张文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黄海涛布满血丝的眼珠猛地转动了一下,死死盯住张文岳,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恐惧,还有一丝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扭曲希冀。

张文岳步履沉稳地走到桌子对面,撩起中山装的下摆,一言不发地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苍鹰没有跟进来,合金门无声地在他身后闭合,将这个狭小的空间彻底隔绝成一片孤岛。

“文…文岳书记?”黄海涛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塑料椅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张文岳没有回答这句带着试探和惊疑的称呼。他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手术刀,没有任何温度地落在黄海涛脸上,缓慢而锐利地审视着对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这种沉默的审视,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巨石,沉沉地压在黄海涛的神经上。

黄海涛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海涛同志。”张文岳终于开口,声音平稳低沉,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深蓝’项目的核心数据库,为什么被封存?”

没有任何寒暄,没有任何铺垫!

张文岳的第一句话,就如同惊雷炸响在黄海涛耳边!

“‘深…深蓝’?!”黄海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一半,又因为巨大的虚弱和恐惧重重跌坐回去,塑料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眼中的震惊瞬间化为滔天的恐惧,如同见到了地狱爬出的恶鬼!他死死盯着张文岳,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你…你怎么知道…不!我不知道!什么数据库!我不知道!”

“三家离岸空壳公司,通过‘天穹资本’走账,转移的那笔战略储备调节基金,最终流向了北方工业联合体的哪个账户?”张文岳毫不停顿,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一个一个字砸向黄海涛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他报出的细节精确如刀,每一句都直插心脏!

黄海涛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他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呜咽:“不…不是我…我不知道…那些都是李维民…是他…是他逼我的!都是他指使的!我只是个执行者!我只是个……”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心理防线在张文岳精准而冷酷的致命点射下,瞬间千疮百孔!

“李维民儿子的腿,断了。”张文岳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瞬间冻结了黄海涛所有的混乱辩解和推诿!他看着黄海涛瞬间凝固、写满极度惊恐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补充道:“就在刚才。在澳洲,被人用锤子,一下,一下,生生敲碎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黄海涛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剧烈地抽搐着,眼泪、鼻涕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在他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上!“疯子!魔鬼!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动孩子!我们说好的!说好的……”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恐惧和彻底的绝望彻底摧毁了他,“他们骗我!他们骗了我!李维民完了!他完了!下一个就是我!下一个就是我!救命!张书记!救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给我条活路!给我家人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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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室内。

惨白的灯光下,巨大的单向玻璃占据了整面墙壁,清晰地呈现出隔壁审讯室内令人心悸的景象:黄海涛蜷缩在地,歇斯底里,涕泪横流,如同一条被剥了皮的蠕虫。

诸成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脸色却比墙还要白。他站在玻璃墙前,双手紧紧握拳垂在身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无声滑落。

他负责监控这台设备的记录。但现在,机器显示着刺眼的“信号源中断”。音频信号中断了!他清晰地看到了黄海涛崩溃的口型,听到了他凄厉惨叫的闷响,却听不到任何一句具体的供词!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厚重的吸音材料和神秘中断的信号彻底隔绝了!

张文岳说了什么?黄海涛喊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崩溃成这样?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诸成的心脏,越收越紧。他预感到某种风暴的核心,正以一种他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式,在他眼皮底下猛烈爆发!而他,这个名义上的监控者,却成了一个被排斥在外的瞎子、聋子!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两名穿着省纪委深蓝色夹克、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的陌生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他们的步伐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直接走到了诸成面前。

“诸成同志。”为首一人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请跟我们到隔壁谈话区,配合了解一些程序性问题。”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就是隔离审查的第一步!

诸成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脏猛地沉入深渊!他看着眼前两张毫无表情的脸,又猛地转头看向单向玻璃——隔壁,张文岳正俯视着地上崩溃的黄海涛,神情如同神只在俯瞰尘埃。苍鹰的身影如同门神,守在紧闭的合金门外。

这是一个无声的信号!一个清晰的切割!

诸成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知道,自己精心编织的、试图在风暴中安全栖身的钢丝,在这一刻,彻底绷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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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深处,巨大通道。

陈成在布满巨大锈门的通道中全力奔跑!沉重的探照灯光柱随着他奔跑的动作剧烈晃动,扫过两侧一扇扇沉默的巨门,如同在无数张狰狞巨口中穿梭。左臂的伤口每一次震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肺部火辣辣地灼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锈味和刺鼻的化学残留气息。

身后的警报声似乎被厚重的岩层阻隔,变得模糊而遥远,但那份尖锐的穿透感却如同附骨之蛆,紧紧追赶着他。追兵随时可能找到闸门破解的方法,顺着垂直井下来!这空旷笔直的通道无处藏身!

必须找到出口!必须立刻离开这条死亡通道!

光柱扫过前方,通道似乎延伸向无尽的黑暗。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一点点淹没上来。

突然!就在光柱扫过左前方一扇半开着的巨大锈门时!

一丝极其微弱、但绝对不同于死寂通道的空气流动,如同情人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陈成脸上沾染的血污和泥水!

风!

是新鲜空气流动带来的风!

虽然极其微弱,混杂在浓重的霉味和化学品气味中,但那丝清凉感对此刻的陈成来说,无异于溺水者抓住的救命绳索!

他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强光手电的光柱瞬间聚焦在那扇半开的巨门缝隙上!门内,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但那丝微弱的气流,正是从缝隙中透出的!

希望!

陈成没有丝毫犹豫,咬紧牙关,拖着剧痛的身体,冲向那扇半开的巨门!厚重的锈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垂死巨兽的呻吟。他侧身,用肩膀奋力顶开一条更大的缝隙,闪身钻了进去!

门内空间很大,黑暗比外面通道更为浓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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