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外围的破袭战正如火如荼,一道紧急电文却打破了“雪狼”大队的作战节奏。电文来自前指,语气紧迫:联军一部在城北“三道岗子”地区防御时,因侧翼阵地被敌军装甲分队突破,其下属的一个加强排约四十余人,被切割包围在敌控区纵深的一处无名高地上,已苦战半日,弹药告急,情况万分危急。前指令“雪狼”大队,设法前出接应,尽可能将被围部队带出来。
林锋盯着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记的孤立点,眉头紧锁。那里距离“雪狼”当前活动区域有近二十里山路,且完全处于敌军控制范围之内,沿途遍布敌军巡逻队和火力点。
“大队长,这…太冒险了!”周大海看着地图,直言不讳,“为了一个排,把咱们整个大队搭进去?前指这不是…”
林锋抬手打断了他,目光锐利:“一个排,也是我们的兄弟。他们在前面顶着,吸引了敌人兵力,就是为我们破袭行动创造了条件。现在他们被围,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能在敌后坚持这么久,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和意志都非同小可,救出来,就是宝贵的种子。”
他环视身旁的骨干:“任务艰巨,我亲自带第一中队去。大海,你带其余人继续执行破袭任务,保持对敌交通线的压力。”
“大队长,我去吧!”周大海和“夜莺”几乎同时请命。
“执行命令!”林锋语气不容置疑,“这次是渗透接应,不是强攻,人贵精不贵多。‘夜莺’,你带狙击小组随我行动。小川,你也来。”
没有更多时间争论。林锋迅速点齐了第一中队最精锐的三十余名队员,全部换上与雪地环境融为一体的伪装服,携带充足的弹药、急救包和一部分准备给被困战友的补给。
夜幕降临,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林锋率领这支精干的小队,如同融入雪地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驻地。他们避开大路,专走山脊、林线,利用地形和夜色规避敌军可能的观察哨。严寒刺骨,积雪没膝,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但队员们沉默而坚定地跟着林锋留下的足迹。
林锋走在最前面,凭借着超越时代的方位感和野外行进技巧,在漆黑的山林中精准地导向目标区域。他时而举起拳头,队伍瞬间静止,潜伏在雪窝中,听着敌军巡逻队沉重的皮靴声从下方小路经过;时而用手语指挥小队变换队形,利用岩石、树木阴影快速通过开阔地带。
“夜莺”和赵小川如同林锋延伸出去的眼睛和利刺,前出侦察,清除掉几个可能暴露行踪的敌军零星哨兵。
经过数小时艰难跋涉,凌晨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电文指示的无名高地附近。隔着一条封冻的小河和一片稀疏的林地,可以听到高地方向传来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火光不时闪动。
林锋借助望远镜观察,高地三面被敌军隐隐包围,只有靠河的这一面,因为地势陡峭且处于敌军火力交叉的死角,包围相对薄弱,但也布置了明暗哨。
“他们还在打!”赵小川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敬佩。
林锋仔细观察着敌军哨兵的位置和换岗规律,大脑飞速运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低声道,“‘夜莺’,带你的人,摸掉河对岸那两个明哨和左侧树丛里的暗哨。小川,占领右侧那个土包,火力掩护,并盯住高地正面敌军的动静。”
“是!”
“夜莺”如同真正的夜行动物,带着几名队员匍匐过河,消失在黑暗中。不过片刻,对面传来几声极其细微的闷响,随即归于平静。“夜莺”用手电筒对着林锋的方向,划了一个代表“清除”的暗号。
林锋立刻带队快速过河,接近高地山脚。他示意一名嗓门洪亮的队员,向山上用约定的暗号呼喊:“山上的兄弟!我们是‘雪狼’!奉命接应你们!向河边靠拢!”
山上沉寂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压抑的激动声响和回应。很快,几十个相互搀扶、衣衫褴褛的身影,开始小心翼翼地从陡峭的山坡上向下移动。
就在这时,高地正面突然枪声大作,敌军似乎发现了异常,加强了攻势!
“小川!压制!”林锋低吼。
赵小川的狙击枪立刻响起,精准的点射将几个试图冒头的敌军火力点压制下去。
“快!快!”林锋催促着山坡上撤退的战友。
被围的战士们拼尽最后力气冲下山坡,与“雪狼”队员汇合。他们大多带伤,脸上满是硝烟和疲惫,但眼神中充满了绝处逢生的激动。
“感谢首长!感谢同志们!”带队的排长紧紧握住林锋的手,声音沙哑。
“别废话,跟上!交替掩护,按原路撤退!”林锋没有丝毫耽搁,立刻下令。
“雪狼”队员迅速融入撤退队伍的两翼和后卫,搀扶起重伤员,沿着来时的路线快速回撤。赵小川的狙击小组和“夜莺”的尖兵组负责断后,不断用冷枪和诡雷迟滞可能追来的敌人。
天色微明时,林锋带着救援小队和被围的加强排,终于有惊无险地撤回了相对安全的控制区。清点人数,被围排仅剩三十一人,牺牲十余人,“雪狼”亦有两人轻伤。
看着那些瘫坐在地上、却依然紧紧握着武器的被救战友,林锋缓缓松了口气。这次“雪原孤狼”般的营救行动,不仅带回了三十多名历经血火考验的战士,更深的意义在于,它向所有奋战在四平前线的联军部队传递了一个信号:无论多么危险,你们的后背,有“雪狼”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