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说,在皇宫里,皇家人就有枉顾人命,随意生杀掠夺的特权?”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芊雪急了一头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都没时间考虑一向懦弱的太子妃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势,而且精通律法,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他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但他也是战场上的杀敌英雄,他是你哥出生入死的战友,同甘共苦的兄弟,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曾在战场上替你哥挨过刀,曾鼓着一口气在死人堆翻找了一天一夜把你哥找到背回营地。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亲哥的救命恩人的?”
“平日里你随意惩罚我东宫的人,我只当是你小姑娘,使小性子,只要不伤及他们性命,由着你胡来。可我没想到,你正是如花的年岁,纯真善良的时候,怎么就长了这么一颗恶毒的心?”
“你明知道太子身边的人都不在了,封言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如今你寻思着要他的命,太子倘若知道,他会怎么处理?你最好祈祷他能活下来,否则,莫说你,就连中宫皇后,辰王也会被牵连其中,治他们疏于管教之罪。
如果让朝臣们知道了,一个背负着命债的公主,哪家名门望族还敢娶你?”茈玫带着质问的语气。让一众人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芊雪这才后怕起来,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大的蠢事,忙起身查看封言的伤势,看到他低垂着脑袋,双眼紧闭,破烂衣衫下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和臀部,吓得一张脸惨白,不由得尖叫了一声,忙用双手蒙住眼睛,喊到:“快请太医啊!”
“芊雪,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太子坐着轿撵赶到,半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来,看着封言,太子心痛的无法呼吸,“我倒是情愿让这棍子打在我身上。”
“皇兄,我……我……”芊雪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现在终于害怕了,嘴唇哆嗦着,
“快将封言抬回偏殿,找沈太医。”封言被抬走后,太子看了芊雪一眼,“雪儿,听说你进兵器库,是想睹物思人,慰藉阵亡的将士?”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表情。
“是的,皇兄,雪儿的本意确实如此。”芊雪一听事情有转机,急忙承认。
“那皇兄衷心替烈士们感激公主心存大爱。孤正好成全了公主一番心意。”太子温柔的说:“来人啊,将芊雪公主送进兵器库。好好慰藉跟孤上战场的那些兄弟们。”芊雪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拉住太子衣袖,“不,皇兄,我不是……”几十个宫女太监齐刷刷跪在地上替公主求情,太子不为所动,一言不发的盯着这些人。
鹰儿见状,冷着脸,抓起芊雪,一扬手,直接扔进兵器库,芊雪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扔出去,感觉已经身处阴森森的库房时,芊雪因惧怕吓得连连尖叫,她急忙往外跑,却被一股气流拦了下来,而后大门哐当一关,鹰儿上前落了锁,芊雪使劲拍打着门板喊叫求饶,见太子无动于衷,芊雪蹲在里面奔溃的大哭,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冷冷的看着他们:“原来,孤竟然使唤不动自己宫里的人,既然孤在你们眼里这么不堪,那孤自然不会白养一群白眼狼,都走吧!再不要让孤看到你们,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孤不稀罕。玫儿,我们回去。”说罢,不再看地上的人,茈玫让喜鹊和黄鹂抬起轿撵去偏殿。
几人来到偏殿,沈太医已经给封言把脉,一看太子妃到了,急忙起身:“娘娘,封统领……腰被打断了,外伤很严重,内脏亦有损,她下手可真重啊!”
“好,你在一旁打下手!”茈玫知道封言已经命悬一线,也不谦辞,二人整整忙了一个时辰,才将他的伤口全部处理好,茈玫让沈太医暂且休息,自己则守在跟前,时时观察。太子坐在床角,轻轻抚上封言苍白的脸颊,魔怔似的一遍遍轻声呼唤:“封言,封言……”
茈玫看着这多灾多难的主仆,心痛的无法言语,准备去倒点水过来。
刚出门就见东宫殿外乌压压跪满了人,茈玫面无表情的准备跨步离开,却看到皇后一干人气势汹汹的来兴师问罪,一见她便怒喝道:“太子妃,你竟敢蛊惑太子做出这般不近人情之事,将公主关押在兵器库。你好狠的心。”
茈玫懒得行礼,平静地回应:“皇后娘娘,公主要慰藉烈士,自愿去兵器库,何来关押一说?论起心狠,在公主面前,我自愧不如。”皇后冷哼一声,“本宫没看出来,你倒是牙尖嘴利,赶快把芊雪放了。她若有个什么闪失,本宫饶不了你。”
太子的声音传出来:“封言于孤而言,如同手足,芊雪差点打死他。如此任性妄为而又心狠手辣,可是皇后亲自栽培出来的?”皇后听了太子这一番话恼羞成怒,指着偏殿大骂:“太子,你为了一个奴才,竟如此顶撞于我,别忘了本宫是后宫之主。”
“既然是后宫之主,那皇后又视后宫规矩为何物?视人命如草芥又是何道理?封言能救治过来也罢,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孤绝不姑息。”皇后气得浑身发抖,这时辰王匆匆赶来。
“皇兄,何必为了一个下人伤了母后与你的和气。”辰王劝说道。太子冷笑一声,“辰王,若是有人对你的手足下此毒手,你当如何处理?”辰王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