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州的灵脉深处,帝昊已在此闭关百年。
洞外的人族营地早已换了模样,当年散落的部落如今聚成连绵的城池,玄黑色的城墙上刻满法则符文,那是用混沌灵气浇灌出的“镇族纹”,能抵御九大氏族的蛮力冲击。而他闭关的洞府外,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上面刻着四个金光大字——“万古帝君”,笔锋间透着人族对他的敬畏与信赖。
“帝君闭关的第一百年,荒州的太荒仙朝击退了九尾灵猫族的第七次突袭。”
“第一百五十年,大唐王朝联合大隋、大宋,在东州边界筑起‘三朝关’,暂时挡住了龙族的潮水般的攻势。”
“第二百年,大秦帝朝的铁骑踏平了渊州边缘的十二辰兽据点,夺回三座灵矿……”
守在洞外的轩辕世家老族长轩辕鸿,每日都会对着洞府低语,将九州的战事一一禀报。他知道,帝昊虽在闭关,神识却始终笼罩着人族疆域,这些消息,他都能听见。
这日清晨,洞府突然传出一声轻响,原本沉寂的石门缓缓开启,一股比渡劫境强盛百倍的威压如海啸般涌出,席卷整个苍茫州。轩辕鸿猛地抬头,看到帝昊的身影在灵光中缓步走出——他身着玄色帝袍,袖口绣着九州山河图,眉心的法则之心闪烁着紫金二色,周身的混沌灵气已凝聚成实质的龙形虚影,每一次呼吸都让灵脉发出共鸣。
“帝君!”轩辕鸿跪倒在地,声音哽咽。这二百年来,人族在九大氏族的铁蹄下苦苦支撑,太荒仙朝丢了半壁江山,大唐王朝的开国皇帝战死沙场,就连最稳固的大秦帝朝,也在龙族的水淹战术下损失惨重。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帝昊扶起他,目光扫过苍茫州的城池,神识瞬间铺展开来——他“看到”大西州的龙族正在锻造龙舟,鳞甲反射的寒光刺痛了人族俘虏的眼;“听到”大荒州的凤族在燃烧灵木,那火焰里夹杂着太虚世家修士的惨叫声;“嗅到”东州的白虎族营地飘来血腥味,那是大唐将士的血……
“是时候了。”帝昊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令,召集九州人族所有王侯世家,三日后在苍茫州议事。”
三日后,苍茫州的“万族殿”内,人族的强者齐聚一堂。大秦帝朝的始皇帝嬴政一身玄甲,腰间佩剑“太阿”隐隐作响;太虚剑宗的宗主手持长剑,剑穗上系着三枚阵亡弟子的令牌;大唐王朝的现任皇帝李世民,眉宇间带着少年天子的锐气,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帝昊坐在殿上的龙椅上,目光扫过众人:“九大氏族占我五州,杀我族人,掠夺灵脉,此仇不共戴天。但今日召集诸位,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破局。”
他抬手一挥,殿中浮现出九州的沙盘,五州之上标注着九大氏族的据点,密密麻麻如繁星:“龙族擅水战,占据东州的江河;凤族控火焰,盘踞大荒州的火山;九尾灵猫族精通幻术,在福州的密林里神出鬼没……硬拼,我们耗不起。”
嬴政上前一步:“帝君可有良策?我大秦的铁骑愿为先锋,踏平东州!”
“不可。”帝昊摇头,指尖点向沙盘上的荒州,“九大氏族虽联合作战,却各有私心。龙族想独占东州的水灵脉,凤族觊觎大荒州的地心火,十二辰兽则在暗中积蓄力量,想取代龙族成为首领……我们要做的,是分而破之。”
他的指尖落在“荒州”二字上,那里是九大氏族与人族交锋最激烈的战场,太荒仙朝与九大氏族在此拉锯百年,早已成了血肉磨坊。“荒州的太荒仙朝守着最后一道防线,身后便是我们的根基。此处若破,九州不保。”帝昊的声音陡然提高,“今日,我便在此突破绝世境,以荒州为饵,诱杀九大氏族的主力!”
殿内众人哗然。绝世境是渡劫境之后的第三个大境界,需凝聚“域”,让自身法则与一方天地完全相融。在战火最激烈的荒州突破,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帝君三思!”太虚世家的家主上前劝谏,“九大氏族定然会趁机偷袭,届时……”
“他们不来,才是麻烦。”帝昊起身,玄色帝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人族的‘万古帝君’,是如何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踏入绝世境!”
七日后,荒州的太荒仙城。
城墙早已被战火熏得发黑,缺口处用混沌灵气临时修补,上面还沾着十二辰兽的爪痕。太荒仙朝的修士们握着兵器,望着城外黑压压的九大氏族联军——龙族的龙舟在半空盘旋,凤族的火焰染红了天际,九尾灵猫族的幻术让空气都扭曲起来。
“人族的小崽子们,识相的就投降!”为首的龙族族长敖烈声如洪钟,“帝昊那小子躲了二百年,难不成还能从天而降?”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仙城中心冲天而起,帝昊的身影在光柱中缓缓升起,周身的混沌灵气化作九条巨龙,在他身后盘旋。“我来了。”
敖烈瞳孔骤缩:“他要突破了!快阻止他!”
九大氏族的强者同时出手——龙族的水龙弹如暴雨般落下,凤族的火焰凝成火鸦,白虎族的利爪撕裂空间,十二辰兽则化作十二道虚影,直扑帝昊的识海。
帝昊不闪不避,法则之心在眉心爆发出璀璨的光,至尊骨上浮现出九州的虚影。“人族域,起!”
刹那间,整个荒州的人族疆域都亮起法则符文,太荒仙朝的城墙、大秦帝朝的铁骑、大唐王朝的战旗……所有与人族相关的事物都化作力量,涌入他的体内。他的“域”不再是个人的法则,而是整个人族的意志凝聚而成!
“这是什么域?”敖烈失声惊呼。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削弱,仿佛这片天地都在排斥九大氏族。
“这是……人族的信念之域。”帝昊的声音传遍荒州,“你们占领五州,却不懂,人族最强大的不是灵脉,不是功法,是无论被打倒多少次,都能重新站起来的信念!”
他抬手一指,凝聚了整个人族信念的“域”化作一柄巨斧,狠狠劈向九大氏族的联军。龙族的龙舟被劈成两半,凤族的火鸦瞬间熄灭,九尾灵猫族的幻术在信念之域中无所遁形……
当烟尘散去,荒州的土地上只剩下九大氏族仓皇逃窜的背影,而帝昊的身影在霞光中缓缓落下,眉心的法则之心旁,多了一枚“绝世”印记。
太荒仙城的修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冲上城墙,望着那位立于废墟之上的玄袍帝君,齐声高喊:“万古帝君!万古帝君!”
帝昊望着重新安静下来的荒州,神识穿透云层,望向大界的方向。突破绝世境,意味着他终于有了踏入大界的资格,但他知道,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收回被占领的五州,让九州重归人族版图。
他转身走向太荒仙城,玄色帝袍在风中飘动,身后跟着无数人族修士的身影。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们身上,在荒州的土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一路延伸,仿佛要将整个九州都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