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之上,林卫东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返回地宫。方才金丹异动与“秽影”的剧烈反应,虽短暂,但难保不被近在咫尺的烈阳宗或潜伏暗处的陈深组织所察觉。他必须尽快理清思路,并做出应对。
地宫深处,龙脉之精的光辉抚慰着他紧绷的心神。他再次内视金丹,那自然显化的玄奥纹路已随着星辉淬炼的中止而悄然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但他知道,那并非幻觉,而是某种更深层次联系的显现。
“我的金丹,龙门薪火,龙脉,还有那‘门’……”林卫东喃喃自语,脑海中飞速整合着所有线索。玉简影像、秽影低语、刘主任考据、以及方才金丹的异动,所有这些碎片都指向一个核心——他自身,或者说他传承的力量,与那扇未知的“门”有着宿命般的关联。
“钥匙”或许并非某种实体物件,而是一种资格,一种力量,甚至是一种……状态?而他的修行,他凝聚的这枚蕴含特殊纹路的金丹,正是在向着那个“钥匙”的状态不断趋近?
这个推断让他既感到沉重,又看到了一丝主动破局的希望。如果“钥匙”就在自己身上,那么许多事情的操作空间就完全不同了。
他回想起“秽影”对金丹纹路那近乎疯狂的渴望与激动。这无疑说明,这纹路对“秽影”至关重要,或许是它脱困甚至达成其“回归”目的的关键。那么,是否可以利用这一点?
一个大胆的、近乎玩火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驱虎吞狼,祸水东引!
烈阳宗不是一直对龙脉和他的传承虎视眈眈吗?陈深组织不是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吗?既然他们都想要,既然“秽影”也因金丹纹路而躁动,那么,何不制造一个机会,让他们先去碰一碰?
具体要如何操作,需要极其精密的算计和对时机的完美把握。稍有不慎,便是玩火自焚,可能同时引来三方势力的全力打击。但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必须在自身秘密完全暴露、或是“秽影”找到其他脱困方法之前,打破僵局。
“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能同时吸引他们注意,又能暂时将他们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的引子。”林卫东目光闪动,落在了那枚“镇”字令牌上。
或许,可以在地脉灵网上做些文章。制造一次局部的、看似因龙脉自然调理或封印松动而引起的“异常”波动,这波动需要足够引人注目,但又不能真正危及封印根本。这波动中,可以极其隐晦地掺杂一丝……模拟出的、与金丹纹路同源却更为古老、更为吸引“秽影”的道韵气息!
他要做一个垂钓者,以龙脉为杆,以那丝伪造的古老道韵为饵,看看最先上钩的,会是哪一条“鱼”!
这无疑极其冒险。那丝伪造的道韵必须足够逼真,才能骗过“秽影”和烈阳宗,但又绝不能真的引动金丹异变或导致封印出事。这需要他对归元薪火和地脉之力的掌控达到一个全新的微操境界。
接下来的数日,林卫东暂停了星辉淬丹和对“门”之意象的摹写,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对地脉灵网更精深的掌控,以及对归元薪火更细微的操纵上。他反复试验,如何将一缕薪火之力转化为那种古老苍茫的道韵,并使其能完美地融入地脉波动之中,如同水滴入海,难以追溯源头。
同时,他也通过刘老三,再次向刘主任传递了一个更为具体的问题,询问是否在古老记载中,存在过某种以“星与火”为图腾,职责与“守护”或“封印”相关的部落或先民遗迹的线索。他希望从历史的角度,为自己的金丹纹路和“门”的关联找到更多佐证。
地宫之外,气氛似乎愈发凝滞。烈阳宗据点一如既往的安静,但林卫东能感觉到,赵乾与洪焱的监控似乎更加严密了。而陈深组织在信标被拔除后,并未立刻采取报复行动,这种沉默反而更让人不安。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卫东立于地宫核心,指尖一缕琉璃火光跳跃变幻,时而化作苍茫古老的符文碎片,时而融入脚下流转的地脉之气中消失不见。
饵,正在慢慢成形。
局,已悄然布下。
只待东风起,便可落子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