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雪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不自在地想别开脸，下巴却被他牢牢固定着。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虚。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周楚的拇指在她光滑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才松开了手。
“一言为定。”
他说完，转身走向柜台，留下慕容千雪一个人在原地，心跳得厉害。
店里的老药师已经将周楚要的几味药材都称好了，
正慢条斯理地放进一个铜制的药碾子里，准备磨成粉末。
药碾子转动时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
伴随着一阵阵沙沙的摩擦声，在安静的药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浓郁的药香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慕容千雪平复了一下心情，也跟着走了过去。
她站在周楚身边，看着老药师专注地将一块块沉香、檀香碾碎，磨成细腻的粉末。
这个过程看起来很治愈，却也有些漫长。
她等的有些无聊，便侧头去看周楚。
这一看，却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明明店里开着老式的吊扇，呼呼地吹着风，
可周楚的额角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滑落下来。
他的呼吸似乎也比平时重了一些。
“你怎么了？”
慕容千雪有些担心，下意识地凑近了些，小声问道。
“是不是太热了？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她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周楚的耳畔，带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周楚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艰难的吞咽动作。
下一秒，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慕容千雪的手腕。
手腕一紧。
慕容千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拉着，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周楚拽着她，迅速地往旁边一闪，两个人一起蹲下了身子。
他们躲在那个一米来高的深棕色柜台后面。
这个角落很狭窄，光线也很昏暗，
空气里全是老木头和陈年药草混合的气味。
“周楚你干嘛呀！”
慕容千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惊呼。
周楚没有回答。
他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冰凉的柜壁上，
将她整个人圈在了自己和柜台之间。
他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慕容千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
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汹涌情绪。
“你……”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想吻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三个字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慕容千雪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还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个滚烫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周楚的唇舌撬开她的齿关，肆意地攻城略地。
浓郁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草香，将她整个人包裹。
慕容千雪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后背紧紧抵着粗糙的木质柜台，
冰凉的触感和唇上灼热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胸前，
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柜台外面，老药师磨药的声音还在继续。
“沙沙……沙沙……”
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
就在这时，磨药的声音停了。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从柜台后方传来，似乎是老药师准备走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慕容千雪的理智瞬间回笼，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用力地推着周楚的胸膛，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周楚……有人……快放开我……”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哀求的意味。
周楚的动作一顿，似乎也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眼底闪过一瞬的挣扎，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
他的唇离开她的，带出了一声暧昧的轻响。
慕容千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红肿，眼角泛着水光，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周楚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微肿的唇瓣，声音依旧沙哑。
“这次先放过你。”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下次，连本带利一起还。”
话音刚落，老药师的身影就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
“小伙子，你们蹲在地上干嘛呢？”
老药师疑惑地看着他们。
周楚已经直起了身子，神色恢复如常，只是呼吸还有些微的急促。
他弯下腰，装模作样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鞋带。
“没事，老板。”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
“我系个鞋带。”
慕容千雪也赶紧站了起来，心虚得厉害，脸颊滚烫，
根本不敢去看老药师的眼睛，视线慌乱地四处躲闪。
老药师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周楚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蹲下系鞋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慕容千雪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的脸颊热得发烫，连耳根都烧成了一片粉色。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一个人。
“哦，系鞋带啊。”
老药师点了点头，没再多想，转身又走回了柜台后面。
“小伙子，药抓好了。”
柜台前的年轻店员将一个用牛皮纸包得方方正正的药包推了过来，
上面用细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他还递过来一张手写的单子。
“这是明细，你看一下。”
“里面的灵芝和天山雪莲比较贵，所以总价高一些。”
“一共是八百块。”
周楚的视线从单子上一扫而过，然后掏出了手机。
“扫这里。”
店员指了指柜台上的二维码。
周楚对准，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响。
支付成功的界面弹了出来。
“好了。”
他收起手机，一手拎起那个沉甸甸的药包，
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再次牵住了慕容千雪。
她的手心一片湿热，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周楚的掌心干燥又温暖，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她冰凉的手指包裹。
“我们走吧。”
慕容千雪胡乱地点了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被他拉着走出了药店。
直到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店员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周楚的脚上。
那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款式简约，并没有鞋带。
他愣了一下。
没有鞋带……那他刚刚系的是什么？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随即又被他自己挥散。
算了，管他呢。
他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