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想要反驳的话缠绕在他的舌尖，他怎样都吐不出否定的话，是的，卡尔说的没错，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即使没有必死的局面，他也一定会选择死亡……
他甚至都不会有丝毫的求生欲，以及反抗死神的决心。
卡尔说的对，他并没有一颗合适的心脏。
甚至甚至……
在这方面，他甚至比不上他这辈子最讨厌的该死的詹姆斯波特……
他所有的东西，只是一个本该死的胆小鬼的，想要弥补的对于莉莉伊万斯的愧疚的无限的悔恨的……
如果那些都没有了……
那么……
斯内普说不出话。
“而现在，你没有任何想要跟我说的话，即使你后背受伤了，以及……”
卡尔在他怀里面抱着的那本书拍在了桌案上。
“我不知道这本书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虽然我知道这东西一定跟你有些许的关系，我甚至知道你本能的讨厌这本书……”
“或许我想要查的话，我能够查到一切……”
“别想着去否认……”，卡尔将手按在那本书上，他蓝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锋芒，他露出的尖锐几乎可以撕破斯内普所有的伪装。
“西弗勒斯，你不会想要知道我是怎么在实习期间搞垮跟我父亲作对的那三家公司的。”，卡尔扯扯嘴角，他用一种平常的话将一切很不得了的东西吐了出来。
如果斯内普没有确切的听到搞垮三家公司，他或许会觉得卡尔是吃了三个苹果。
斯内普一瞬间愣住了……
“你不相信？”
“好吧好吧……可以理解。”
不不，并不是不相信，如果正常的描述的话，这大概类似于惊艳？
“毕竟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会缠着你喊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的白痴。”
“不……”，斯内普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他想要告诉卡尔，他并不是那么想的。
卡尔只是缓慢的将手指点了点斯内普的唇间的位置，没有真正的触碰，只是略过，但斯内普却仿佛感觉到了卡尔的手指的温度……
“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危险的多的多，别以为我在你面前表现的像一只家猫，我就真的没有爪子。”，卡尔的手缓慢的从半空中移开，他的那种神情，几乎让斯内普移不开眼睛，他刚刚哭过的红色的眼角，在烛光的照映下，带着特别的味道……
不是脆弱，更像是一种侵略性的……
斯内普完全会是那种被这种样子的人所吸引的人……
毕竟斯莱特林的本质，是慕强的。
而相对应的，这样的一个人，在那个晚上，在斯内普的身下，露出了最柔软的一面……
斯内普的眼神几乎完全的放空。
“但是我想……”
“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一切的，我查出来那一切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我的敌人，西弗勒斯。”，在锋芒毕露之下隐藏着的是柔软。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敌人。”，卡尔如此的肯定。
“而即使你只是我的朋友，我都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对待你，你有理由藏好你的一切，不被任何人发现。”，卡尔完全可以理解斯内普，他完全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
他只是无法忍耐……
无法忍耐自己喷涌而出的情绪……
而此时此刻听到卡尔的话，斯内普的眼神平静了下来，看向卡尔。
“即使我想你在真正成为一个勇士，或者真正的成为趋利避害的普通人之前，在那之前受到伤害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依赖我，可以至少想到我，那也只是我的想法。”
“如果你不想的话，即使我强加给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只会造成你更多更多的痛苦。”，卡尔吐出了在打人柳之下，在月光之下，他扑向斯内普的那一刻，他真正想说的话，他的所有念头。
卡尔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晚上会说那么多，但他知道到现在就已经够了，如果斯内普想要跟他说的话，那么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
卡尔看着斯内普的眼睛。
“我的左胳膊也擦伤了，因为当时我下意识的把它支了起来，以阻止我们继续往后冲。”，斯内普缓慢的把他的左手举了起来，他看着他，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要冲破了。
而这，仅仅是他跟卡尔相遇的第五个的月份，甚至没有半年。
“你自己把衣服脱掉，我把药水拿过来。”，卡尔那样说着，但他的语气比起刚刚的平静，却带着些许的不易察觉的雀跃。
当然斯内普完全听得出来。
他缓慢的将自己的衣服解开，不用卡尔动手，然后露出了那刻画着不详意味的黑色骷髅印记的小臂，但卡尔看见的却并不是这个印记，他最先看到的只有斯内普手臂上的伤痕，似乎有一些青紫了，这比背部的伤痕严重多了……
卡尔的眉头皱起。
随后他拿着纱布继续沾取魔药，缓慢的擦在斯内普的小臂上。
斯内普是沉默的，卡尔则是认真的。
在最后的最后，斯内普已经完全确定了，比起那个醒目的印记，卡尔看到的首先是他的伤痕，他最看重的也只有那些伤痕……
“你好像完全没有看见这东西一样，如果是其他人，估计会害怕的发抖。”，斯内普缓慢的僵硬的，他主动的挑起了话题，这个他原本最应该回避的话题。
“这没什么，西弗勒斯，如果你知道我每个暑假要去见谁，你也会觉得我命好。”，卡尔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耸肩。
“那不一样卡尔，我跟你不一样。”，斯内普的语气干涩痛苦，他黑色的眼睛在一瞬间凝固，但他开始继续开口，回复卡尔的话。
你有光明的未来，璀璨的人生，你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
而你本人，美好的让我害怕。
斯内普的心底，终于第一次的直面了，他内心深处的藏着的，面对卡尔的，那些该死的自卑。
是的……
他配不上对方，无论是他心中有着莉莉伊万斯，还是他的过去……
他的三心二意，他那像是泥潭一样肮脏的黑暗的过去。
对方的一心一意，对方那足在整个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灿烂的过去。
就好像黯昼， 太阳月亮，两根平行的线路……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如果没有迷情剂，他这辈子都不会被卡洛斯科斯特爱上。
他们永远都不会相交。
“我们没什么不一样的，西弗勒斯，我不是圣人，你也不是，甚至邓布利多都不是，任何人都会有那样一段的不愿意回忆的过去。”，卡尔将伤口小心的擦拭好，随后将魔药重新放好。
“不……”，斯内普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好的，不。”，卡尔没有否认，斯内普会那样反驳是正常的，但至少……
“我要告诉你，我顺着你说并不代表我认同，我的字典里面从来没有不可能。”
“我说不，只是因为你，因为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如此确定的回答。
“但我想现在你有想要对我说的话了，是不是。”，卡尔缓慢的眨巴着自己漂亮的眼睛。
真的有人可以抗拒这双眼睛吗？
不可能会有吧？
至少此时此刻的斯内普并不能很好的抵抗这双眼睛。
值得一提的就是，在伏地魔最为活跃的那一段时间，格林德沃也曾告诉卡尔，要不要趁着鱼最肥的时期好好的捞一笔。
这说明，即使是格林德沃也认可，卡尔是有迷惑他人的本领的。
甚至这项本领可以很好的比肩自己……
而如果说格林德沃迷惑他人所用的是舌头，那么卡尔所用的迷惑他人的就是……
眼睛……
或者说……
他那漂亮的璀璨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