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的光辉透过大开的玻璃窗,洒落在一户普通的住宅里。
叮咚、叮咚。
已经接近深夜,房间里却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独自一人守着客厅的少年扬声问道:“谁?”
“我呀!”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路沙神情一愣心想着‘不可能吧’,可身体却已经十分诚实地打开了门,那门外站着人果然还真就是祝仪。
“真是你?”
“可不就是我么?”祝仪一点不见外地径直进了门,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他一进屋看到餐桌上随意放着几块没拆包装的月饼,顿时眼睛一亮,大步走过去拿起一个就拆开了包装:“是鲜肉月饼,我爱吃!你特意给我准备的?”
“想得美!”路沙环抱双手靠在玄关处,颇为惊奇地看着自来熟的祝仪:“中秋还跑我这儿,你家里人同意了?”
祝仪呵呵了两声:“我爸忙着拍领导马屁,我妈因为不能去二伯家过中秋,觉得没面子关起门来生闷气呢,他们哪里会管我要上哪去。”
“哦,那你怎么不去找祝昀?跟人家卖卖惨,兴许人可怜你就把你留下了呢?”
祝仪吃饼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那我跟你卖惨,你可怜我不?”
“……”路沙没忍住笑了:“你跟我装可怜可没用。”
闲扯了一通后,祝仪想起一件事,便问他:“你今天去探望阿姨了么?”
路沙嘴角笑意消失了,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随便按了个频道,绚丽的舞台上歌手唱着国泰民安的曲子,欢乐的节日气氛扑面而来。而路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去了。”
祝仪两口吞完剩下的半块月饼,坐到祝仪身边:“阿姨怎么样,精神还好么?”
路沙垂眉:“就跟以前一样。不过据说她在里边表现不错,可能会提前出来。”
祝仪伸手搂住他的肩,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轻声问:“你把祝年回祝家的事儿跟阿姨说了吧?”
路沙斜了他一眼:“你又猜到了?”
“不然我提起阿姨后,你是这个反应呢。”祝仪问:“她又骂你了?”
路沙回忆着白天发生时他妈指着他鼻子骂他是废物的那一幕,忍不住嗤笑一声:“她还在做着美梦呢,怪我不争气呗。”
只是,路沙总觉得他妈听见祝年被找回来后的反应有点太剧烈了……
。
顾年在树梢随风摇摆,尽情地享受着月亮慷慨地赐予世间的馈赠。他贪婪地吸收着天地间的阴气,总感觉今晚的阴气格外的纯粹,让他的魂体凝实了不少。
晚风送来阵阵轻语,顾年睁开眼:哦,又有人在晚上谈论他。
那些听起来含糊不清的大约是来自七河市那边,因为距离太远,他听不太清楚。最能听得清楚的,是张雪琳在翻找各种优秀的家庭教师,雄心勃勃地想要在短短时间内让顾年焕然一新。
顾年:……不听不听,换一个。
‘……祝年……不太……奇怪……’
叫他‘祝年’,应该就在东州市内。
奇怪,什么奇怪?
顾年竖起了耳朵,将那道声音听得更清晰了一些。
‘……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她一定做了什么。’这是一个十几岁男生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肯定?’
顾年‘豁’地一下从枝头站起来,这个声音是祝仪!
祝仪,他半夜在跟谁谈论自己?
从判断出另一个声音是祝仪的以后,顾年几乎是犹豫都没有的,就从枝头消失,极速地循着声音飞了过去。
‘她的小动作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很近了,很近了。
‘现在还不知道她在背后做了什么,不过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吧。’
越来越近了!
‘毕竟,她就是那样的人啊。’
到了!
呼——
“好大的风。”窗帘被吹得发出‘噗噗’的声音,路沙眼睛一眯似乎被吹进了沙子,卡得他不停眨眼,忍不住想用手去蹭出来。
“别动!”祝仪拦住他:“用手小心感染。”他小心地拨开路沙进了异物的那只眼睛的眼皮,凑上去轻轻地吹动。
异物感很快消失,可被卡得难受的眼睛还是流下了一行泪,顺着眼角滑到鬓边。路沙推了推祝仪闷声道:“好了,你起来。”
可是祝仪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更俯下身舔走了他眼角的泪痕,接着一路往下精准地含住了他的嘴,亲、亲了起来?
被挡在窗外原本气得有些张牙舞爪的顾年,看着在客厅就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张了张嘴:emmmmm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密谋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怎么突然就、就这样了呢?
这个东州市是不是有点不太对,顾年陷入沉思,怎么走到哪里都是一股子给给的感觉。
不对,顾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正跟陌生男生亲嘴的祝仪,这个人不是一直黏着祝昀的么?
在所有人眼里,祝仪对祝昀那是好得没话说,简直是一块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贴在祝昀身上的狗皮膏药。如果说祝仪喜欢男生,大伙儿第一反应那个人绝对是祝昀,没有第二个人选。
祝仪对祝昀好得人尽皆知,可现在这个男生又是怎么回事?看他刚刚对这个男生表露出的珍视又似乎做不得假。
顾年冷笑,不管怎么回事,总之祝仪这次算是露出了马脚。
呵呵呵,抓到你的小辫子了呢,祝仪堂哥。
别忘记你当初对着我发过的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