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紫红色，霍氏集团摩天大楼的天台上，风声呼啸。苏念辞的婚纱裙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她手中的枪稳稳指向十米开外的身影——霍沉舟的父亲，霍振华。
“放下武器，霍伯伯。”苏念辞的声音冰冷如刀，“我知道是林兆远在控制你。”
霍振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笑容，眼神空洞得像两个黑洞：“亲爱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未来的公公？”声音却是林兆远特有的嘲讽语调。
霍沉舟站在苏念辞身侧，面色苍白如纸。半小时前，他们接到紧急通知，霍振华突然失控，挟持了多名霍氏高管登上天台。然而当他们赶到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挟持事件。
“父亲，求您醒醒。”霍沉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林兆远已经死了，您不必再受他控制。”
霍振华——或者说控制着他身体的林兆远意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死了？亲爱的孩子，你怎么还如此天真？意识怎么可能死亡？我只是...迁移了载体。”
苏念辞敏锐地注意到霍振华的右手在微微抽搐，这是意识控制不完全的表现。林兆远的技术并非完美无缺，宿主身体会产生排斥反应。
“你无法完全控制他，对吗？”苏念辞向前一步，“霍伯伯的意识还在抵抗你。”
林兆远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狰狞：“足够控制他做任何事，比如...”他突然举起手，手中是一个引爆器，“让这个天台变成我们的共同坟墓。”
霍沉舟瞳孔收缩，他认出那是霍氏大楼安全系统的紧急引爆装置，足以让整栋建筑的结构受损。
“你想要什么？”霍沉舟冷静下来，进入谈判状态。
“很简单。”林兆远通过霍振华的嘴说道，“苏念辞的完整基因序列和意识图谱。交出来，我就放过这栋楼里的所有人。”
苏念辞与霍沉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林兆远的真正目的——他需要苏念辞独特的基因和意识结构来完成他的永生计划。之前的克隆体失败是因为缺乏完整的意识上传。
“别相信他。”苏念辞低声道，“就算交出去，他也不会守信。”
突然，霍振华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面部表情在痛苦和狰狞间切换，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体内争夺控制权。
“沉...舟...”霍振华的声音突然变回自己的，虽然虚弱却清晰，“他在...服务器...顶层...”
话音未落，他的表情又变回林兆远的控制：“真是不听话的宿主。”
霍沉舟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林兆远的本体意识并不在父亲体内，而是通过某种技术远程操控。真正的林兆远可能就在大楼顶层的某个服务器中。
“念辞，掩护我。”霍沉舟低声道，同时悄悄按下手表上的一个按钮——那是给重生者联盟成员的信号。
苏念辞点头，突然向左侧移动，吸引林兆远的注意力。与此同时，霍沉舟迅速向右闪避，利用天台上的通风设备作为掩体，向出口靠近。
“想逃？”林兆远冷笑，按下引爆器的一个按钮。天台边缘突然升起透明的能量屏障，将整个空间封闭起来。
“离子屏障。”苏念辞认出了这种技术，“他改造了整栋大楼的安全系统。”
霍沉舟被迫退回原处，计划受挫。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注意到霍振华的右手又开始抽搐，比之前更加剧烈。父亲的意识正在加强抵抗。
“沉舟，记住...童年...”霍振华突然挤出一句话，随即又被林兆远压制。
童年？霍沉舟大脑飞速运转。父亲指的是什么？
苏念辞却灵光一现，大声说道：“林兆远，你犯了一个错误。你选择了错误的宿主。”
林兆远控制的霍振华身体微微一滞：“什么意思？”
“霍伯伯是神经科学家，他对意识控制技术了如指掌。”苏念辞一边说一边缓慢移动，“你以为控制他很容易，但他的大脑会本能地抵抗外来意识，就像免疫系统抵抗病毒一样。”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什么，霍振华的身体开始更剧烈地颤抖。突然，他手中的引爆器掉落在地，滚向天台中央。
机会！
霍沉舟和苏念辞同时冲向引爆器，而林兆远控制的霍振华也扑向同一目标。三人在天台中央展开激烈争夺。
就在霍沉舟即将触到引爆器的瞬间，霍振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但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攻击，而是将一个小型存储芯片塞进霍沉舟手中。
“顶层...服务器室...”霍振华挤出一句话，眼中闪过短暂的清明，“密码是...你生日的倒数。”
林兆远的意识重新占据上风，霍振华的表情再变得狰狞。他猛地推开霍沉舟，抢到引爆器：“游戏结束，孩子们。”
但就在这一刻，天台入口突然冲入一群全副武装的重生者联盟成员。领队的正是苏瑾言，他手中的特殊设备发出刺耳的声波——是针对意识控制技术的干扰装置。
霍振华的身体应声倒地，抽搐不止。林兆远的意识在干扰下暂时失去了对宿主的控制。
“快去顶层！”苏念辞对霍沉舟喊道，“这里交给我们！”
霍沉舟点头，转身冲向天台出口。离子屏障因干扰装置的影响而暂时失效，给了他逃脱的机会。
霍氏大楼的顶层服务器室需要特殊的权限才能进入。霍沉舟利用父亲给的芯片，顺利通过了前三道安全门。最后一道门需要密码，他输入自己生日的倒数形式。
门无声滑开，室内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数百台服务器整齐排列，发出低沉的嗡鸣。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着一个人类大脑，连接着无数细小的线缆。大脑仍在微微搏动，仿佛还活着。
容器旁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启动，林兆远的形象出现在空中，比之前更加清晰真实。
“你还是找到了这里，霍医生。”林兆远的投影微笑道，“欢迎来到我的新家。”
霍沉舟强忍恶心感：“这就是你的永生？变成一个缸中之脑？”
“意识不需要肉体这个脆弱的容器。”林兆远的投影挥手，展示出多个监控画面，包括天台上的实时情况，“我可以同时存在于多个地方，操控无数宿主。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霍沉舟注意到一个细节：在某个监控画面中，苏念辞正在与刚刚苏醒的霍振华交谈。父亲的表情平静，似乎已经摆脱了控制。
“你的控制并非完美无缺。”霍沉舟试图分散林兆远的注意力，同时悄悄激活了戒指上的追踪器，向重生者联盟发送精确位置。
“小瑕疵而已。”林兆远不以为然，“随着时间推移，我会完善这项技术。而你，亲爱的医生，将成为我的下一个实验品。”
突然，服务器室的灯光闪烁，安全门全部锁死。霍沉舟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个充满恐怖景象的空间中。
“你知道吗？”林兆远的投影靠近霍沉舟，“我最初选择的宿主不是你父亲，而是你。但那时你还太年轻，大脑未完全发育。现在...时机成熟了。”
霍沉舟感到一阵寒意。原来林兆远早就计划将他作为容器！
就在这时，服务器室的主控台突然发出警报。林兆远的投影闪烁不定：“不可能...谁在入侵我的系统？”
天花板的通风口突然打开，苏念辞轻盈地跳下，手中拿着一个类似U盘的设备：“你的技术很先进，林兆远，但还是有漏洞。”
她将设备插入主控台，屏幕上的数据开始飞速滚动。
“不！”林兆远的投影变得扭曲，“这是我几十年的心血！”
霍沉舟立即上前协助苏念辞，两人配合默契，如同之前无数次并肩作战一样。但林兆远不会轻易放弃，他启动了服务器室的自卫系统。
机械臂从墙壁中伸出，向两人发起攻击。同时，装着大脑的容器开始发出警告，液体沸腾，大脑剧烈抽搐。
“他在尝试转移意识！”霍沉舟大喊，“必须阻止他！”
苏念辞突破最后一道防火墙，找到了主控制程序：“我找到他了！但他的意识已经分散到多个备份服务器中！”
霍沉舟看向那个仍在挣扎的大脑，突然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他冲向主控台，输入一系列医学指令：“如果意识需要载体，那么摧毁主要载体可能会重创他！”
“不行！”苏念辞阻止他，“那大脑可能还保留着部分你父亲的意识！”
这句话让霍沉舟犹豫了。的确，林兆远可能将霍振华的部分意识存储在了那个大脑中作为“人质”。
就在这一瞬间的犹豫，林兆远抓住了机会。所有的机械臂同时攻向两人，服务器室的灯光彻底熄灭，只有容器中大脑发出的诡异光芒照明。
应急灯亮起时，林兆远的投影已变得更加庞大恐怖：“你们太小看我了。我不是依赖单一载体的普通意识，我是网络中的神明！”
突然，霍振华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沉舟...摧毁它...我已不再...完整...”
是父亲的声音，带着决绝和痛苦。霍沉舟的心如同被撕裂，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他向苏念辞点头，两人同时行动。苏念辞继续攻击林兆远的数字意识，而霍沉舟则冲向那个容器，举起紧急消防斧。
“不！！！”林兆远的尖叫声充满整个空间。
斧头落下，容器破裂，营养液和脑组织四溅。几乎同时，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崩溃，陷入一片黑暗。
在最后的应急灯光下，霍沉舟看到苏念辞站在主控台前，屏幕上显示着“系统格式化完成”的字样。
他们成功了吗？林兆远的意识是否已被彻底清除？
答案在黑暗中沉默不语。
远处，米兰的黎明即将到来，但霍沉舟心中清楚，这或许只是另一场风暴前的短暂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