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一片寂静。
与刚才讨论选秀时的热烈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潇寒的眼神环视一圈。
没有人伸出头来。
“韩丞相!对于北疆的战事,你有何高见?”
被皇上点名,韩丞相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
他站出来,“皇上!微臣以为,可以让镇南王继续领兵。”
“你说什么?”沈潇寒意外。
他以为,韩丞相会引荐他的两个庶弟。
毕竟他的庶弟刚刚才领了军功。
皇后也兑现了诺言,给韩丞相的两个庶弟翻倍了赏金。
沈潇寒微眯着眼。
韩景墨这个老狐狸,这么大的功劳竟然不抢。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有镇南王在前,韩家一定会放手一搏。
除非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否则,以韩景墨的性子,一定会被把自己的庶弟推出来。
难道担心庶弟立功,韩家落入到他们手中?
沈潇寒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韩丞相,镇南王马上要去南岳,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去处理,况且久战沙场也需休养,你那两位庶弟正值壮年,又刚立军功,由他们领兵岂不是更好?”
沈潇寒此时才想起来,他的两个庶弟不就是在北疆打了胜仗,为何这个时候,韩景墨倒避之不及了。
韩丞相急忙跪地,“皇上,镇南王经验丰富,北疆地势复杂,唯有他能应对自如。臣那两个庶弟虽有小功,但论谋略与经验,远不及镇南王。若贸然让他们前往,恐误了战事。”
沈潇寒冷笑一声,“韩丞相倒是大公无私。只是这其中,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韩丞相额头冒出冷汗,“皇上明鉴,臣绝无他意,一切皆是以战事为重。”
沈潇寒盯着他,眼神犀利,似要将他看穿。
韩景墨心虚,他低着头。
他相信,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必定会让皇帝动心。
一来镇南王确实年少有为,二来,镇南王更得皇上信任。
于公于私,皇帝都应该更想让镇南王披挂上阵。
果然,沈潇寒没有再问下去。
一个不是心甘情愿领兵打仗的将领,打败仗是必然的。
沈潇寒不会把大禹交到贪生怕死之辈手上。
不过韩家的两个庶子立功,这事一定有猫腻。
韩景墨竟然没有趁机替两位庶弟邀功。
只要了巡防营两个无关紧要的官职。
沈潇寒以为,他是怕两个庶弟爬到自己的头上。
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来报,“皇上,镇南王求见。”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确实想靠军功为家族挣前程。
可是家中子弟不争气,只怕前程没挣到,倒把家族连累了。
这个时候镇南王求见,一定是为北疆之事前来。
沈潇寒立即道:“宣他进殿。”
只见叶林川身着玄色嵌银丝盔甲,一步一步走来,脚步沉稳,甲片泛着冷冽的寒光。
衬托得他的身上一股杀伐之气更凛冽。
他的腰间并没有配剑,挂了一个剑鞘上翡翠佩件。
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提醒人们他是一个剑不离身的武将。
他的身形挺拔如青松,进入大殿后更是挺直了背脊。
他的面庞棱角如刀削,唯有一双桃花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灵动。
厚重的战靴踩在金砖上只发出沉闷的声响,与这双眼睛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殿内的大臣,又迅速收回。
此时少年人的眼神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满是坚毅。
他扫过殿内盘龙柱时微微垂眸,将眼底未散的杀伐之气敛去几分,只留一身久经战阵的沉凝,如同一柄入鞘的利剑,虽藏锋刃,仍带着迫人的锋芒。
大臣们倒吸一口气。
这镇南王才十六七的年纪,为何就有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凛冽。
众人纷纷看向皇帝。
这气质,简直与皇上一般无二。
皇上,真的会如此放心镇南王吗?
如果他再打下北域,岂不是更是功勋震天。
如果北疆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岂不是相当于大禹有了两个皇帝。
沈潇寒也意外。
叶林川穿上战袍,与昨日穿常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除了这双眼睛还有少年人的影子,这模样,就连沈潇寒都不敢把昨日那个小舅子与今日的镇南王联系起来。
他微微颔首。
这才是大将军该有的气势。
如果能多几个这样的武将,大禹何愁不会强大起来。
大臣们没有看到皇上眼中的忌惮,相反,却看到了赞赏。
大臣们松了一口气。
皇上,确实有容人的量。
心中更是暗自后悔,没有培养出色的家族子弟,否则何愁将来的荣华富贵。
叶林川走到殿中,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臣镇南王叶林川,参见皇上。”
沈潇寒微微点头:“平身,可是为北疆战事而来?”
叶林川起身,朗声道:“正是,皇上,北疆战事吃紧,臣愿领命前往。”
沈潇寒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镇南王刚结束南岳事务,又要奔赴北疆,恐身体吃不消。”
叶林川拱手道:“皇上放心,臣自幼习武,身体康健,且北疆欺人太甚,作为大禹子民,臣愿意为皇上分忧,定能击退敌军。”
韩丞相在一旁暗自观察,心中盘算着这镇南王此举对韩家是福是祸。
沈潇寒沉吟片刻,道:“既然镇南王如此有决心,朕便准了。但你需速战速决,莫让战事久拖。”
叶林川抱拳:“臣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托。”
“韩丞相!把你的两个庶弟一起送去北疆。”
沈潇寒道。
韩景墨脸色惨白,“皇上!不可!”
韩景墨当起了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