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仙域的云海终于挣脱暗影的纠缠,第一缕霞光穿透云层时,凤栖梧的梧桐木发出细微的抽芽声。
凤玲珑坐在凤无殇的床边,指尖的混沌灵焱化作暖光,一遍遍拂过妹妹苍白的脸颊。
榻前的涅盘圣泉冒着热气,泉水中漂浮着三枚晶莹的莲子——那是她用鸿蒙本源催熟的“凤髓莲”,专治魂魄受损。
“还没醒吗?”凤若心端着药碗进来,灭凤刃靠在门边,刃身的七彩纹路映着晨光,“玄清真人说这药得趁热灌,不然药效要散了。”
凤玲珑接过药碗,用灵焱温着药液:“再等等,她魂魄刚被净化,得让涅盘净火慢慢温养。”话音刚落,凤无殇的睫毛突然颤了颤,眉心的涅盘印闪过一丝金红。
榻上的人发出细碎的呓语,像是在追逐什么。凤玲珑俯身细听,只捕捉到“玄……星……”几个模糊的音节。
她看向凤无殇紧握的左手,那里攥着一枚温润的玉佩,昨夜解蛊时这玉佩从她怀中滑落,此刻正泛着极淡的星光。
“这玉佩……”凤若心凑近细看,“三妹一直贴身藏着,上次毒发时还说它在发烫。”
凤玲珑指尖刚触到玉佩,胸口的凤形玉佩突然发烫,母亲凌月璃的魂魄虚影在光晕中浮现。
她没有看凤玲珑,只是望着凤无殇的梦境,轻声道:“有些记忆,该醒了。”
虚影抬手一点,凤无殇的梦境突然清晰起来——乱葬岗的寒夜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白骨堆里啼哭,暗能如毒蛇般缠上她的脚踝。
就在这时,一道星光划破黑暗,一个戴着星纹玉佩的身影掷出一枚玉简,炸开的白光逼退了暗能。
婴儿伸手正好抓住对方掉落的半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玄”字。
“这是……”凤玲珑心头一震,这场景竟与母亲临终前描述的“无殇被弃之夜”重合。
凌月璃的魂魄轻叹:“当年救她的人,不简单。”
说罢便化作光点融入凤玲珑体内。
混沌灵焱突然暴涨,七彩光芒中竟浮现出细密的星纹,像是有什么力量正在与玉佩共鸣。
三日后,凤无殇终于睁开眼。
她看着床边的凤玲珑,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姐姐,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凤玲珑将凤髓莲汤喂到她嘴边:“梦到什么了?”
“梦到有人给我糖吃。”凤无殇的眼神有些恍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星纹玉佩,“还梦到……火。好多火。”
那是幽夜尊主的火。凤玲珑的心揪了一下,却没说破,只是温声道:“以后有姐姐在,没人能再伤你。”
此时的暗影裂隙深处,幽夜尊主正站在白骨祭坛前,假凤玲珑跪在他脚边,腕间的绿光比往日更盛。
祭坛中央的黑雾里,假凤玲珑微弱的混沌灵焱正被一团暗能包裹,发出不甘的嘶吼。
“急什么?”幽夜尊主把玩着一枚暗紫色的晶石,“凤玲珑的混沌灵焱与她血脉相连,强行剥离只会让它暴走。等她为救凤天翊心神大乱时,再引混沌灵焱入体,才能真正驯服。”
假凤玲珑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猩红:“尊主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等我得到混沌灵焱,定要让凤玲珑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她袖口滑下一枚与凤无殇同款的玉佩,只是这枚玉佩通体漆黑,刻着的“玄”字泛着邪光。
幽夜尊主瞥了眼玉佩,冷笑一声:“那老东西的棋子,也该动了。”
凤栖梧的霞光越来越暖,凤无殇的涅盘净火在掌心跳跃,正一点点修复着梧桐林的焦痕。
凤玲珑看着妹妹逐渐红润的脸颊,没注意到自己的混沌灵焱中,有一缕极细的墨丝正顺着光纹游走——那是假凤玲珑昨夜趁她为无殇护法时,悄悄种下的“引灵咒”。
而墨渊辰此刻正在整理父亲的遗物。
他从一个锈迹斑斑的木盒里翻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背面的“凤栖梧禁地”符文突然亮起,与他腰间的墨氏玉佩产生共鸣。
令牌正面的凹槽里,似乎正等待着什么东西嵌入。
当第一片梧桐新叶落在凤无殇的玉佩上时,暗影裂隙的星纹玉佩突然发烫。
假凤玲珑猛地站起,对着幽夜尊主躬身:“尊主,陨星台的‘玄’字令有反应了!”
幽夜尊主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告诉苍玄,他欠本座的,该还了。”
凤无殇的梦境里,那个戴星纹玉佩的身影终于转过身。
逆光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到一声叹息,像极了墨渊辰父亲令牌上的符文震颤声。
“快了……”凤无殇在梦中呢喃,指尖的涅盘净火突然与怀中的玉佩共振,发出清脆的鸣响。
凤玲珑抬头望向陨星台的方向,那里的星光似乎比往日更亮了些。
她握紧赤凰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鸿蒙深处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