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房屋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想来他伤的这样重 ,一定是晕过去了 。他又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他必须赶快回去 。
路走过一遍后就会很熟悉,这一次他没费多久就到了货车那里。那辆卡车还在 ,但里面的东西已经搬空了 ,他四下望了望 ,没有看到清尘,他心中有些担忧 。
趁着没人在意 ,他跳上了车 ,在雨棚的遮掩下 ,迅速来到货箱的最前面。一个熟悉的人影悄悄跟了上去 ,纤细的腰肢十分灵活,像黑夜中的舞蹈。
她轻轻靠近,从后面拍了一下夜阑。夜阑盯住,他以为是那帮保安抓到了他,他屏住呼吸,做好必死的准备后转头 ,见到的却是清尘,他有些生气,但随即又抱住了她。
“怎么样了 ?” 清尘问他。
“我找到一个人他说他们这里的人 没有名字 都是用的代码 ,但是有一个从西安来的人跟你弟弟很像,应该是你弟弟。 ”
“可以确定吗?”
“不能确定。厂子太大人很多,摸不清关在哪里。”
“那怎么办?”
“我们可能需要一点一点熟悉这个地方,用排查法找到他 。 ”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清尘一边苦练车技,一边跟着夜阑寻找。她的车技是父亲手把手教的,父亲本想教弟弟清辉的,不想清辉悟性差,反应也慢,父亲放弃了,偶然发现清尘竟然可以。都是他的孩子,他也乐得教,何况清尘学习能力强一点就通,时间久了,他还让清尘帮他开。
为了避免怀疑,他们都在半夜过来 ,分区域探查,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在最后一夜,他们终于找到了关押新来的人的地方。
一开始,夜阑并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人,直到一天,那间房里的灯亮了,他听到房间里传出惨叫声,那声音尖锐,夜阑听了一耳朵就确定了。
第二天,他照旧来到那里,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放了两包烟在地上,待保安捡起后他抄起一旁的棍子猛得一挥将其打晕,他穿上保安的衣服,站在门口,清尘则负责把保安拖到一边,为了避免保安中途醒过来,她又给了保安一拳头。
“他还在里面?”。
“在的。”清尘点头。她猫着要悄悄回去,“我在那边等你们。”
几个保安先是对清辉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又用电棒往他身上捅。房间里,清辉的求饶声不断,惨叫连连。他们问他肯不肯配合,清辉的惨叫声随着殴打带着颤抖,夜阑能感到他甚至已经吐了血 ,但是她始终没做任何回答。夜阑在外面听着,心中充满疑惑,他们究竟让他答应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终于没有了动静,猥琐的人骂了一串脏话 ,从里面出来。夜色正浓,一串脚步声从屋内到了屋外。夜阑依旧蹲在地上。
“大刘,钥匙拿着,送办公室去。”说着一串钥匙掉在地上,昏暗光线里,疑似看见蹲下的人拿起钥匙点了点头。
夜阑看着他们的背影,额头的汗细细密密……那竟是门口那个看上去胖胖的,说话和气的保安。
夜阑见他们走远,迅速拿钥匙开了门,保险起见,他还是将门锁好 ,把钥匙又放在保安身旁。
清辉满身是血,瘫在地上,奄奄一息。清辉背起他的时候,感觉他已经连100斤都不到了,这么多天 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
清辉感觉到有人背着他 ,他的手动了动 ,想推开那人 ,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只能任人摆布 。
“我告诉你们……休想……”他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句话。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他这辈子太混账,所以才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可他不能一直这样混账下去,他还有儿子,他得像个人,让他儿子在人前抬起头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阑现在最怕那些保安察觉出什么,然后发现清辉不见了,封锁大门,打开所有的探照灯,紧罗密网的抓捕。
他健步如飞,背着清辉一直跑,一种来自原始的恐怖,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到峰值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他已经耳耳听到了 ,他们是如何虐待别人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在这里 ,他可以死,也可以受尽折磨 ,但是清尘不可以,她老婆不可以。他此刻无比庆幸 ,清辉身子单薄 ,让他可以在可承受范围内快一点,再快一点。
清尘已经发动好了车子,他绕过路灯,从暗处走进。
清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她的心砰砰的跳,凭着本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