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之外。
那股君临天下的威压,依旧笼罩着全场。
两个护卫队长,王三紫和李春意。
早已跪伏在地,屎尿齐流。
王枭本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身后的【秦舞阳】虚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本人更是口吐鲜血,整个人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缓缓站起身的男人。
眼神中的恐惧与绝望,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洛冰和监考官,都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半步觉醒,仅凭威压,就让一名卓越级的二阶强者俯首?
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
这已经不是天才。
也不是妖孽。
这是神话!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众人身后的矿洞中传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少年。
手持一柄沾满污血的短剑,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
他身上穿着普通的作战服。
却散发着一股仿佛能将天地都冻结的恐怖杀意。
在他身后,那尊身披重甲的人屠【白起】虚影。
手按剑柄,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
当【白起】的目光,与陆禾身后那块黑色方碑中散发出的祖龙之威交汇时。
一股无形的默契,油然而生。
君与臣,时隔千年,在此重逢。
白取心的脚步停下了。
他抬起头,那双被血色完全占据的眼眸。
精准地锁定在了场间唯一还站着的敌人——王枭的身上。
在他的感知里,那不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敌军的将领。
是需要被清除的目标。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短剑。
剑尖遥遥指向王枭,动作沉稳而有力。
王枭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杀机,彻底锁定了。
疯了。
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先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君王,现在又来一个沉默寡言的杀神。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新手村啊!
“白取心!”
一声凄厉的呼喊从洞口传来。
苏晓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眼镜歪了都没来得及扶。
她脸上挂着泪痕,看着白取心的背影,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洛冰见状,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大概。
灵魂侵蚀!
这个新人,被天魂反噬了!
然而,陆禾的脸上,却依旧平静。
他看着那个将剑尖对准王枭的白取心。
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那尊杀气腾腾的【白起】虚影。
他的心中轻轻一叹。
这个情况,他自然也考虑到了。
那股自白取心身上散发出的。
纯粹到极致的杀意,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他手中的短剑微微嗡鸣,似乎已经不堪承受那股凝若实质的杀气。
【白起】虚影的目光,牢牢锁定着王枭。
那眼神中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对目标的绝对审判。
杀!
这是铭刻在人屠灵魂中最深刻的本能。
“不要!白取心!”
苏晓雨的哭喊声带着绝望的颤音。
她知道,一旦白取心在这被侵蚀的状态下杀了人。
等他清醒过来,很可能成为他永世无法摆脱的心魔。
洛冰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陆禾。
就在白取心即将挥出那致命一剑的瞬间。
陆禾,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懒散。
“武安君。”
仅仅三个字。
没有呵斥,没有命令,像是一句平淡的称呼。
可这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魔力。
正欲有所动作的白取心,身体猛地一僵。
他身后那尊杀气腾腾,视万物为刍狗的人屠【白起】虚影。
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股冲天的杀意,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那尊高大的武将虚影,缓缓地、恭敬地。
朝着陆禾的方向,垂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仿佛,在聆听君王的敕令。
这一幕,比刚才【秦舞阳】的五体投地,还要震撼百倍!
旁人根本无法体会。
那是一种跨越了千年时空,早已融入灵魂。
不容任何置疑的绝对忠诚!
陆禾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白取心身上。
或者说,是落在他身后的那尊战神虚影上。
他缓缓说道:“此獠之命,何时轮到你,越俎代庖?”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蕴含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威严。
那不是刻意模仿的霸道,而是一种浑然天成。
仿佛他生来就该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俯瞰众生。
那就是帝王!
是不容忤逆的王权!
洛冰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灵魂深处传来。
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她感受到了一种触动。
她的天魂好像感受到了一丝奇异。
轰!
【白起】的虚影俯身叩首。
随即化作一道紫光,没入了白取心的体内。
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
白取心眼中的血色迅速褪散,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沾满污血的短剑。
又看了看瘫软在不远处的王枭。
“咋地啦这是?”
白取心一脸茫然,拍了拍脑袋。
很快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差点忘了!”
他又朝着矿洞里面跑去。
刚准备安慰两句的苏晓雨又懵了。
她看了看陆禾,又看了看洞口。
还是跟着朝矿洞里面跑去。
陆禾看都未看这边一眼。
他只是迈开脚步,缓缓走到了王枭的面前。
王枭抬起头,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麻木。
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陆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漠然。
“你的罪,会有人来审判。”
陆禾淡淡地说道。
他知道王家肯定不会承认。
王枭只会成为那个背锅的,结果只有死。
陆禾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个还处于石化状态的监考官。
“监考官,考核结束了吧?”
“啊?哦……是!是!”
监考官一个激灵,猛地站直了身体,像个士兵一样大声应道。
那态度,恭敬得甚至有些卑微。
一个实战考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该怎么处理?
也是没遇到过啊!
监考官咽了咽口水,打开终端,开始重新确认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