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引着易大妈和聋老太太,走向分配给自己的那栋别墅。越走近,他的心跳得越快,不是因为久别重逢的激动,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摊牌。他瞥了一眼身旁神色惴惴、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易大妈,心里那点残存的愧疚被更强烈的现实考量压了下去。
小楼门口,王曼妮早已等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藕荷色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段,怀里抱着已经一岁多、白白胖胖的儿子易传君。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目光平静地看着走近的三人。
易大妈的目光瞬间就被王曼妮和她怀里的孩子吸引了过去。女人的直觉让她心头猛地一沉,那点侥幸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她脸色白了白,嘴唇哆嗦着,看向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质问和哀求。
易中海避开了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率先对拄着拐棍、眯眼打量王曼妮的聋老太太说道:“干娘,咱们到家了。这位是曼妮,也是……也是您老的儿媳妇。”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指向王曼妮怀里的孩子,“这孩子叫易传君,是我儿子,是您老的亲孙子。”
“轰——” 易大妈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开,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易中海如此直白、如此不容置疑地宣布,那巨大的冲击和绝望还是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视线一片模糊。
王曼妮见状,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淡然:“干娘,这位姐姐,一路劳顿,快先进屋歇歇吧。中海,先带干娘和姐姐回家。”她巧妙地用了“姐姐”这个称呼,既点明了易大妈的身份,也划清了界限。
易中海“哎”了一声,连忙搀住聋老太太以及有些摇摇欲坠的易大妈,将她们弄进了屋。
客厅里布置得简洁而舒适,带着明显的南洋风格。王曼妮示意保姆上来,然后抱着孩子,优雅地坐在了主位的沙发上。
易大妈瘫坐在椅子上,无声地流着泪,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聋老太太则一直沉默着,浑浊而又精明的老眼看看面色灰败的易大妈,又看看气度从容、抱着曾孙的王曼妮,最后目光落在神色复杂却态度坚决的易中海身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易中海硬着头皮,简单地将这两年如何跟着钟铭来到港岛,如何发展,又如何来到蒲甘参与“大业”,以及和王曼妮如何相识、结合,添油加醋又避重就轻地讲了一遍。他重点强调了如今身份的巨变和未来前途的光明,暗示易大妈要“识大体”、“顾大局”。
王曼妮偶尔补充一两句,语气始终平淡,却带着一种女主人的笃定。易传君在她怀里咿咿呀呀,挥动着小胖手,更衬得易大妈的形单影只和悲苦无助。
时间在这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缓缓流逝,很快到了傍晚。
按照钟铭之前的安排,众人都被邀请到居住区内一个临时布置成宴会厅的宽敞房子。这里张灯结彩,摆开了四五张大圆桌,傻柱带着帮厨准备的菜肴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各家陆续到来。傻柱一家最为显眼——何大清似乎还没从“球状雨水”的打击中完全恢复,脸色有些发蔫(虽然一贯的他就是这个死样子),但看到满桌佳肴,甚至有些与内地完全不同,眼睛还是忍不住亮了亮;木志玲依旧光彩照人,得体地招呼着;何雨水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哥哥身后,对投向她的各种惊诧、同情、好笑的目光浑然不觉。
易中海带着王曼妮、抱着孩子的保姆,以及神色麻木的易大妈和沉默的聋老太太走了进来。这一组合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易大妈那红肿的眼睛和失魂落魄的样子,与王曼妮的从容淡定形成鲜明对比。众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气氛微妙。
阎埠贵一家倒是其乐融融,杨瑞华虽然对阎埠贵在南边又找了个方静茹心有芥蒂,但看到丈夫如今俨然是“国家重臣”,儿子女儿也在身边,那点不快也被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冲淡了不少。毕竟虽然有人跟他分享丈夫,可她如今身份那也是重臣正妻,放过去那都得是诰命夫人来着。只是杨瑞华看着自己这个如今身高接近180,体重却过了200的二儿子阎解放,时不时的会有些牙疼。唉,都怪秦淮茹。
刘海中挺着肚子,带着家人,努力摆出“部长”威严,享受着周围人敬畏的目光。 许大茂穿梭在席间,油嘴滑舌地活跃着气氛,眼神却不时瞟向那些侍候宴席的、颇有姿色的当地女服务员。琢磨着晚上要不要让谁来侍寝?
钱家和钟家两大家子坐在主桌附近,气氛融洽。钟铭涎着脸凑在钱莹身边嘀嘀咕咕个不停,钱莹脸红红地低着头,偶尔小声回应一句,引得钱家父母和钟振国夫妇面露笑意。
很快,人员到齐,宴会开始。钟铭作为核心,简单讲了几句欢迎词,无非是“欢迎家人团聚”、“共创南汉未来”之类的套话,但底下众人反应热烈,尤其是那些新来者,看着眼前这偌大的场面和这些俨然已是“开国重臣们”的亲人,心情激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面热闹起来。觥筹交错间,各家的悲欢离合、算计考量,都掩藏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之下。
易中海那桌气氛最为沉闷。易大妈几乎没动筷子,只是低着头,偶尔用手帕擦一下眼角。王曼妮则抱着孩子,偶尔和邻座的方静茹(她作为文化部长也出席了)低声交谈几句,完全无视了易大妈的存在。易中海夹在中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只能不停地给聋老太太夹菜,试图缓解尴尬。
何大清几杯酒下肚,暂时忘却了闺女的体型问题,又开始憧憬起“老太爷”的生活,拉着傻柱吹嘘自己当年的厨艺,眼神却不时往那些女服务员身上瞟。
傻柱一边应付着老爹,一边看着妹妹那惊人的食量,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只能是无奈的叹息。能怪谁呢?这两年多众人都非常忙,所以何雨水阎解放这俩半大孩子以及棒梗小当(小当57年出生)基本上都是跟着她的。与原剧里不同的是,如今压根不缺钱的秦淮茹可不抠,不但不抠,反而有些逆反了,总觉得这些孩子没吃饱。结果就是不止是何雨水,阎解放、棒梗,哪怕是刚一岁多的小当都成了胖墩。特别是贾张氏,营养不缺的贾张氏那更是比原剧里显得更加富态。
阎埠贵小口抿着酒,小眼睛里精光闪烁,算计着未来能在财政部捞到多少油水。刘海中声音洪亮地跟人吹嘘着他防卫部的宏伟蓝图。许大茂则已经开始以“外交部长”自居,跟被特邀而来的李怀德勾肩搭背,商量着以后怎么好好合作。
就在这喧嚣与暗流并存之际,钟铭站起身,敲了敲酒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静一静!”他脸上带着红光,显然是喝高兴了,“趁着今天咱们老老小小都在,我再宣布个喜事!”
他一把拉过旁边羞得快要钻到桌子底下的钱莹,大声道:“我,钟铭,和钱莹的婚事,今天借这个接风宴,就算定下了!等我爹妈选个好日子,就把事儿办了!到时候,大家都得来喝喜酒啊!”
“好!”
“恭喜铭爷!”
“恭喜钟会长!” 宴会上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将之前种种微妙的气氛冲散了不少。
当然了,不太高兴的也有,例如钱家三兄弟。尤其是钱锦和钱鑫,钟铭跑来是一口一个姐夫疼你们的语气,太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