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一夜都没睡好,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噩梦会那么逼真。
就算他几次强迫自己醒过来,都醒不过来。
他明明都坐起来了,也睁开了眼睛,但是还继续做梦。
他好像是陷入循环的梦魇一样,就是醒不过来。
到了后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梦魇结束的,他感觉才躺下,就有人来敲门了。
六皇子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起身开门。
“殿下,该起了!”
六皇子记起来了,他昨晚安排了下人,让人早早就叫醒他。
他要尽快把皇上貌似疯癫的事,告诉在宫外的两个哥哥。
其实,六皇子是真的急了,他很想在这时候,让两个哥哥斗起来。
但两人一直磨磨唧唧的。
三哥假仁假义,明明可以把朝臣建议立他为太子的折子,都给皇上送去,可就是拖拖拉拉。
还有淮王,现在明明看着淮王府的禁军都少了,为什么不行动。
六皇子在几个哥哥中间搅风搅雨,就想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谁料,两人竟然如此废物。
看来,他今天要推一把两人了。
他洗漱之后,找了亲近的宫人,去给淮王府送信。
然后就去了乾元殿。
乾元殿是召开大朝会的宫殿,皇上从前除了大朝会,不怎么过来这边的。
因为这里距离皇上日常起居的御宸殿有点远,皇上召见亲近的臣子,更愿意在昭政殿。
晋王监国,但是到底不是太子,他更像去东宫做事,那样更名正言顺。
其实,晋王也很懊恼,明明太子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皇上竟然还不立太子,就让那半死不活的宣氏住在那里,任由宫人继续叫她太子妃。
她算哪门子太子妃呀。
太子都不在了。
不过,到底那宣氏没福气,听说病的下不来床了,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晋王知道这消息后,就希望宣氏不要坚持太久,早就和太子到地下团聚。
晋王还不知道太子妃和瑞王的事,否则早拿这事做文章了。
他到现在还以为瑞王被皇上关在牢里,是因为瑞王陷害他这个哥哥呢。
这也是他不全信六皇子的原因,他觉得皇上并不一定想立萧鹤川。
当然,这完全不耽误他想要在趁着萧鹤川出京的时候,除掉他。
晋王想到这么久不知道萧鹤川的消息,就一阵烦闷。
人到底死没死,也没见到尸首,闹心。
看着下面朝臣的议论,晋王陷入沉思。
本王亏就亏在人手不足,对外面的消息太过闭塞了。
不行,不管怎么样,他要带着那些折子去见见父皇。
可又不能他主动提议立他为太子,他还要找一些大臣当说客,若是父皇同意,他还需要几个见证人。
晋王坐在龙椅旁的小椅子上,仔细的挑选合适的人选。
六皇子没资格上朝,在外面等了很是心焦。
终于,到了晌午的时候,朝臣们才缓慢的走出了乾元殿。
其实,这些大臣现在心里也都不安定,皇上一直不上朝,他们到底要选哪一边站队呀。
晋王真的是他们将来能效忠的帝王嘛。
若不是,现在站队了,将来新皇登基,会不会清算他们。
他们老萧家人,可都是小心眼呀。
皇上当年不就因为谢冠雄站错队,这才刁难人家,以至于好好的爵位,都给剥夺了。
所以,现在朝臣每次来上朝,都是心事重重。
右相缓慢的走出来,身边立即跟了好几个大臣,“宴相,皇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是呀,宴相,咱们这么久不见皇上,这心里实在没底呀!”
孟太傅也看着宴盛,“老宴,你和哥几个,说说实话吧!”
宴盛没走多远,顿时被几个朝中老臣给堵住了。
他们是少有的保皇派,也是权力的顶峰。
手中的权力没有六部尚书有实权,但他们是皇上身边的老臣,更得皇上信任。
从前,皇上颁布什么政令,还是找他们老臣商讨,然后下发到六部。
六部在他们看来,就是干活的。
宴盛摇摇头,“我也是三天前才见的皇上,那时候皇上的脸色还不大好,还断断续续的咳嗽。”
孟太傅皱起眉头,“不行,今天就是求,我也要看到陛下。”
“对,对,就听孟太傅的,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势必要看到陛下。”
于是,几个老臣,簇拥着宴盛和孟太傅一起,往皇上的寝殿而去。
晋王身边,围绕的则是稍微年轻一些的臣子。
工部沈侍郎就三十出头,男人的黄金年龄,他早早的就投靠了晋王,也是看重晋王的贤明。
现在他却觉得晋王太优柔寡断了。
“王爷,孟太傅等人的去处,怕是要去看皇上。”
晋王正想开口,就见到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六皇子。
他开口道:“等会再谈,我出去一趟。”
沈侍郎看到六皇子,眯了眯眼。
都是皇上的儿子,他不觉得六皇子真的那么纯良。
但他又不好当着晋王的面说六皇子的坏话,这段时间,晋王显然对他很信任。
晋王看到双眼青黑,像是被女鬼吸了阳气的六皇子,眉头蹙在一起,“你怎么搞得,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六皇子:“......”
六皇子伸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让自己更清醒些,他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三哥,不好了,父皇好像疯了。”
晋王:“????”
晋王双眼瞪大,他的双手放在六皇子的肩膀上,“什么疯了?是怎么回事?”
晋王很想说,他还没有下狠心给皇上下药呢,他怎么会疯。
六皇子急忙道:“三哥,你别晃,我头晕!”
晋王:“.......”
晋王想说,他才头晕呢!
父皇这时候可不能疯,疯了就不好控制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股怒气涌在胸口,“难道萧鹤川的失踪,对父皇的打击就那么大?”
父皇,竟然这么在乎萧鹤川嘛!
听到他失踪,当场就吐血了。
然后就一病不起。
这是多深的爱呀!!!
六皇子从前还没往这里面想,现在竟然觉得晋王说的对,“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听宫人说,父皇整日在房间内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不说,还哈哈大笑。”
“总之,那样子就不像正常人。”
六皇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晋王,“三哥,你要抓紧了!”
晋王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是啊,时机到了。
他不能再拖了,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