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的血腥味虽然被土遁掩埋,但那种无形的压抑和隔阂却久久不散。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
三井博士和他的助手健一远远地坐在一边,不敢看向凌的方向,偶尔目光扫过,也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凌刚才那冷酷高效的杀戮手段,给他们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猪鹿蝶三人围在另一堆篝火旁,气氛也有些沉默。丁次默默地吃着薯片,似乎想用食物压下心中的不适。鹿丸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跳动的火焰,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着什么。井野则时不时偷偷看向独自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的凌,眼神复杂,有关心,有敬畏,也有一丝陌生。她从未见过如此……杀伐果断的凌。
阿斯玛清理完现场最后一点痕迹,走到凌身边坐下,递过去一壶水。
“谢了,阿斯玛前辈。”凌睁开眼,接过水壶。
“刚才……你做得没错。”阿斯玛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声音低沉,“对那种穷凶极恶的叛忍,留情就是对自己和同伴的残忍。只是……你的手段,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
“情况危急,需要最快速度解除威胁。”凌的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而且,他们看到了我的术,不能留下活口泄露情报。”他给出了一个非常符合忍者思维的理由——灭口。
阿斯玛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尤其是凌那种独特而强大的水遁,确实不适合过早暴露给潜在的敌人。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看似平静的少年所展现出的、与年龄不符的冷酷面。
“你之前搜索那个叛忍的记忆,除了‘千引石’,还有没有其他发现?比如他们的据点,或者是否有后续的袭击计划?”阿斯玛转移了话题。
凌摇了摇头:“记忆很破碎,关于雇主的信息被一种特殊的精神禁制保护着,强行突破会导致大脑彻底损坏。只知道他们是一个三人小队,接到命令在此拦截,没有更多后续信息。”
【禁制手法很粗糙,但很有效,像是雾隐暗部淘汰下来的旧术。】扉间补充道,【看来这个幕后之人很谨慎。】
阿斯玛皱起眉:“看来这次任务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博士,”他提高声音,转向远处的三井博士,“关于千引石遗迹,您是否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它到底隐藏着什么,会引来雾隐叛忍甚至更神秘的势力觊觎?”
三井博士身体一颤,在助手健一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走过来,脸上满是后怕和犹豫:“我……我之前以为那只是学术研究……没想到……”
他深吸几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千引石遗迹,据古籍记载,是上古时期祭祀‘水天’的神坛遗址。传说中,‘水天’是执掌万水之源的神明。而守护神坛、侍奉水天的,就是一个被称为‘水无月’的家族。他们拥有操控水流、甚至凝结寒冰的神力。”
他顿了顿,偷偷看了一眼凌,继续道:“传说后来发生了某种变故,神坛沉寂,水无月一族也分崩离析,大部分迁往了现在的雾隐村所在地,逐渐演变成了后来的雾隐村血继家族。但也有一小支留守的族人,他们的力量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放弃了凝冰之力,转而追求水的‘纯净’,被称为‘纯水之裔’……但这些都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我原本只当神话故事研究……”
纯水之裔!
凌的心跳微微加速。这几乎直指他的血脉来源!
阿斯玛和猪鹿蝶三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凌。凌那远超常理的水遁控制力,似乎在这个传说中找到了解释。
“所以,他们可能是冲着遗迹中可能存在的、与‘水天’或‘水无月’力量相关的物品而来的?”鹿丸分析道,“或者,本身就是水无月的相关者?”
“很有可能。”阿斯玛面色凝重,“博士,遗迹的具体位置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的助手健一,就只有资助这次考察的几位京都贵族老爷知道……”博士脸色发白,“难道是他们……”
“未必,情报泄露的途径很多。”阿斯玛打断他,“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遗迹,完成考察,然后立刻返回木叶。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都点头同意。
经过一夜的休整和戒备,第二天一早,队伍再次出发。气氛依旧有些沉闷,但那份隔阂感在共同的威胁和目标下稍微淡化了一些。至少,鹿丸开始主动和凌讨论起路线规划和可能遇到的陷阱;丁次会分给凌薯片(虽然凌依旧婉拒);井野也会在感知时及时将情报共享给凌。
凌依旧话不多,但会给出精准的感知信息和战术建议。他的存在,仿佛一根定海神针,让小队在面对未知风险时,多了几分底气。
数日后,一路有惊无险,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位于茶之国北部深山中的千引石遗迹。
那是一片巨大的、被藤蔓和苔藓覆盖的古代废墟。残破的巨大石柱耸立着,上面雕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与水流和奇异生物相关的图案。废墟中央,是一块巨大的、仿佛被某种巨力从中劈开过的黑色巨石,想必那就是“千引石”名称的由来。整个遗迹弥漫着古老而苍凉的气息,空气中的水属性查克拉异常活跃。
“就是这里了……”三井博士激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暂时忘记了恐惧,拿出工具就开始工作。
阿斯玛安排鹿丸和丁次在外围高点警戒,井野进行大范围感知,自己和凌则贴身保护博士进行考察。
凌站在废墟中,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纯水”查传来一阵阵奇异的共鸣感,仿佛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缕空气,都在呼唤着他的血脉。他闭上眼睛,感知顺着活跃的水汽蔓延开来,仿佛能“看”到空气中流淌着的、肉眼不可见的古老水之能量轨迹。
【很有趣的地方。】扉间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兴趣,【这里的自然能量和水属性查克拉的残留模式非常古老,与现在的忍术体系迥异。那块千引石…核心似乎有微弱的空间波动残留。】
就在这时,凌的感知边缘忽然捕捉到一丝极不协调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查克拉反应,正从遗迹深处急速靠近!
“小心!有东西来了!在地下!”凌猛地睁开眼睛喝道!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众人脚下的地面猛然炸裂!数道由浑浊泥水构成的、如同触手般的怪物猛地钻出,狠狠抽向正在忙碌的三井博士!
“水遁·水阵壁!”凌的反应快如闪电,比之前更加凝练坚韧的水壁瞬间升起,挡住了泥水触手的扑击!
但那些触手仿佛拥有生命,一击不成,立刻分散,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向在场所有人!
“敌袭!”阿斯玛大喝,查克拉刀瞬间出鞘,斩向袭来的触手!
遗迹的平静被彻底打破,真正的危险,才刚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