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曹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一口气将枪膛中所有的20毫米炮弹尽数倾泻而出,在被击中的谢尔曼坦克车身上激起一连串刺眼的金属火花。
“噗嗤!”
一声沉闷而骇人的撕裂声响起,一辆谢尔曼坦克正缓慢推进,炮塔上一位车长为了更好观察敌情,冒险将上半身探出舱外。
突然,一枚20毫米口径的炮弹以极高的速度精准命中了他的胸膛,刹那间,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用力摔碎的西瓜般爆裂开来,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名紧紧跟随着坦克前进的步兵,原本指望厚重的装甲能提供些许庇护,却不幸被另一发从谢尔曼坦克前装甲板上弹开的20毫米炮弹击中。
炮弹携着残余的动能,毫不费力地穿透了他的胸腔,留下一个狰狞的空洞,随后继续翻滚前进,又狠狠地击中了紧随其后的另一名步兵的脚踝,顿时骨碎肉裂,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
就在军曹将手中最后一发子弹打空,正匆忙低头准备换上新的弹匣时,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战场的另一端已有三四辆谢尔曼坦克的炮塔缓缓转动,冰冷而精准地锁定了他的位置。
下一刻,数发七十五毫米高爆弹撕裂空气,呼啸着朝他所在的位置猛烈轰击,将这名军曹与他紧握的反坦克步枪一同被炸得粉碎。
谢尔曼坦克那宽大厚重的履带,终于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成功碾上了第三十七师团的防御阵地。
紧跟在坦克后方发起进攻的三百师步兵们,在坦克火力的掩护下快速向前推进。
他们先是整齐地对准战壕投掷了一排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硝烟尚未散去,便迅速冲到坦克的前方,相继跃入战壕。
进入战壕后,士兵们立即利用手中自动武器的火力优势,对着战壕内所有还活着的鬼子进行猛烈扫射,毫不留情地清除着每一个抵抗的敌人。
驻扎在这条防线上的,是隶属于第三十七师团的第两百二十五联队。
这支部队的士兵大多来自熊本地区,他们以凶悍好斗着称,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
无论是作战素养还是作战意志,哪怕是放在整个第一军中也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精锐。
即便在如此不利的战况下,这些鬼子仍然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一般,利用残存的战壕工事和攻上来的三百师官兵展开异常残酷的拉锯战。
而对于这群负隅顽抗、垂死挣扎的鬼子,三百师的步兵战士们也丝毫没有心慈手软、留有半分余地。
在他们熟练运用的手榴弹开路、冲锋枪紧随其后猛烈扫射的战术配合之下,任何胆敢靠近试图反击的日军,全都被密集的火力网瞬间打成了筛子,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砰!”的一声脆响,那是一道玻璃容器碎裂的尖锐声音。
只见一名疯狂的鬼子士兵,将手中紧握的燃烧瓶奋力掷出,燃烧瓶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狠狠砸在了一辆谢尔曼坦克的坚硬车身上。
紧接着,“腾”的一声闷响,一团炽热的火焰裹挟着刺鼻的黑色浓烟骤然爆起,迅速在坦克表面蔓延燃烧,灼人的热浪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然而,就在这名鬼子士兵刚刚举起第二个燃烧瓶,手臂向后抡圆、准备再次投掷时,一颗精准飞来的子弹猛然击中了他手中尚未掷出的燃烧瓶。
瓶体应声碎裂,其中装载的大量易燃液体顿时泼洒而出,溅了他满身满脸。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火星点燃液体,熊熊烈火反噬其身——将他整个人当场包裹于烈焰之中。
这名鬼子在极度的痛苦中翻滚、挣扎,却无济于事,最终化作一桩凄厉哀嚎、不断扭动的“人形火炬”,在战场上短暂而残酷地燃烧。
鬼子很快意识到,常规的自杀式冲锋对坚固的谢尔曼坦克几乎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然而他们迅速找到了新的突破口,那些负责掩护坦克推进的三百师步兵。
于是,鬼子立刻调整战术,将攻击重点转向步兵单位。
不少鬼子开始将成捆的手榴弹、炸药包紧紧绑在身上,组成一个个移动的爆炸体,嘶吼着冲向三百师的步兵。
一旦接近步兵群体,这些鬼子便毫不犹豫地引爆身上的爆炸物,企图以自爆的方式造成最大程度的杀伤。
顷刻之间,整个战壕内外自爆的轰鸣声接连不断,火光与硝烟弥漫,三百师的步兵遭受了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伤亡陡然加剧。
面对战壕中疯狂自爆的鬼子,李文凯怒火中烧,厉声下达命令:“把喷火坦克调上去!给我往死里烧!”
很快,几辆装备着特制喷火装置的谢尔曼坦克轰鸣着驶上前线,它们沉稳地压低炮管,精准地瞄准了眼前纵横交错、迷宫般的敌军战壕。
这一次,从炮口中喷射而出的不再是寻常的炮弹,而是一条条炽热无比、长达近百米的橘红色火龙。
这些火龙带着毁灭性的高温与烈焰,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将沿途所有触碰到的战壕、掩体以及其中的一切,全都无情地吞噬并笼罩在了灼烧的炼狱之火中!
隐藏在错综复杂战壕深处的鬼子,此刻正承受着如同炼狱般的残酷洗礼。
喷火坦克持续喷射的烈焰不仅吞噬着地表工事,更沿着纵横交错的坑道向深处蔓延。
“彻底清扫,确保不留任何死角!”
步兵连长通过谢尔曼坦克尾部的车载通讯设备,沉着地指挥着这场火焰净化。
谢尔曼喷火坦克履带碾过焦灼的土地,炮塔有节奏地左右旋转,每条火龙都精准地扑向可疑的隐蔽据点。
灼热的气浪使空气产生扭曲,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火海中若隐若现。
坦克每前进一米,就有新的火焰喷射器加入这场毁灭之舞,将整片阵地化作燃烧的迷宫。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从那些被火焰反复席卷的战壕深处骤然爆发,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一个个原本躲藏其中、以为可以凭借工事负隅顽抗的鬼子,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烈焰完全吞噬。
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赖以隐蔽的战壕,竟在转瞬之间变成了一个无处可逃的死亡陷阱。
熊熊燃烧的凝固汽油泼洒而下,火焰如活物般迅速蔓延,粘稠且极具附着性的燃烧剂裹挟着高温,将整个壕沟变成了一座露天的焚化炉。
士兵们的皮肤在烈焰的直接灼烧下发出“滋滋”的骇人声响,难以忍受的剧痛几乎使人瞬间昏厥。
而更致命的是,燃烧所产生的浓密黑烟带着强烈的毒性,迅速充斥狭小的空间,呛入他们的口鼻与肺部,造成窒息与中毒的双重折磨。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挣扎、翻滚、惨叫,但火焰与毒烟没有留下任何生路,整个战壕俨然已成为他们被火焰活活炙烤、最终走向毁灭的熔炉之地。
“救救我……求求你们,谁来……谁来救救我啊……”
一声极其微弱、含混不清的呻吟从燃烧的阵地上传来。
一名鬼子浑身上下已被烈火烧得焦黑如炭,躯干扭曲变形,几乎看不出人形。
他挣扎着从熊熊燃烧的战壕底部一寸寸向上爬,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肌肤撕裂和炭化碎屑的剥落。
他的脸部遭受了最严重的灼烧,原本的五官早已糊成一团,双眼被高温彻底熔化,只留下两个空洞的眼窝。
他无法看见任何光亮,只能凭着残存的触觉和求生的本能,用那双同样烧得焦黑、指节断裂的手,颤抖着扒住战壕边缘被烧红的泥土。
喉咙里不断发出模糊而断续的呼救,那声音混杂着灼热空气的嘶嘶声,既像是祈祷,又像是绝望的哀鸣,向着周围弥漫的硝烟与死寂中,发出最后一丝对人世的乞求。
但等待着他的并非解救的援手,也非命运的转机,只有一声清脆而冰冷的枪响划破天际,如同死神的宣告。
子弹精准地贯穿了他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瞬间失去平衡,这名鬼子惨叫着重新跌落回那熊熊燃烧的战壕之中。
火焰立刻吞噬了他的身躯,灼热的痛楚与浓烟将他彻底包围,他在火海中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最终停止了动作。
高温持续炙烤着他的尸体,直至其彻底化为一团模糊难辨、真正意义上的焦炭,与战壕中的其他残骸一同融为这残酷战场上的悲惨注脚。
曾经苦心经营的防御战壕,如今已经变成死亡的炼狱,壕沟内的弹药不时被引爆,更添几分恐怖。
当最后一道火柱缓缓熄灭,留下的只有冒着青烟的焦土、扭曲的金属残骸,以及那些永远凝固在最后挣扎姿态的黑色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