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见他不愿意说,便也不再追问,遂将红薯需要尽快插扦的事告诉了他。
闻宏瑄惊喜,道:“这真是好事连连啊!看来,天灾也难不住咱们的慧安县主!”
云扬装没听见,瞅见东北角方向还有一处荒地,当下心中就是一喜,这一处,开垦出来,可以做成一个鲜花基地,不仅可以提供美肤工坊和蛋糕工坊的原材料,还可以让穆大人写一写软文,做成一种新的浪漫风尚,或许,又是一桩新的生意!
对,就这么干华云扬啊华云扬,你可实在是太聪明了!
云扬心里越想越美,不知不觉唇角就慢慢地扬起……旁边的闻宏瑄,早已看呆了。云扬扯了一把狗尾巴草在他面前晃了几晃,他硬是没有反应!
直到狗尾巴草的绒毛刺到他,他才蓦然惊觉,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就跌倒在田埂上!
阿善过来找云扬回去吃午饭,远远地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对面站着,吓了一跳,正想发力疾奔过去,却见远处站着好几个太监侍卫模样的人。当下一怔,再往前走,正好看到胤王殿下的狼狈!一个猝不及防,急忙抬头望天,喃喃道:“这鬼天气,怎这么快就热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夏天到了呢……”
云扬见他找来,料定是午饭好了,便向闻宏瑄福身道:“时辰不早了,请胤王殿下尽快安排插扦事宜,这一批,应该可以广植几十亩地。趁着刚下完雨土地墒好,越快安排上越好!”
闻宏瑄也顾不上尴尬了,急忙答应了,转而回头睨了阿善一眼,抬脚就走。
阿善心头咯噔一下,完了,他一不留神就把王爷给得罪了!早知道,还不如做暗卫呢!至少,不用跳出来当碍眼狗!
云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今儿个午饭吃什么啊?”
阿善急忙敛神道:“回大小姐,今儿个中午是红烩鱼块。明叔做的,香飘四溢呢。”说着忽然住了口,嗫嚅道:“明叔很了不起!阿善不该轻视他……”
云扬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以后外出的事,都要劳你辛苦了。”
阿善轻呼出一口气,朗声应道:“不辛苦,被大小姐挑中,是阿善的荣幸!”
云扬抿唇一笑,忽然问道:“阿善可知道谁会酿青梅酒?”
阿善一怔,“阿善就会啊,大小姐要喝吗?”
云扬一愣,随即大喜,“快,摘些青梅回去,我要喝!”
阿善顿时就来了精神,几个飞掠进了青梅园,孙猴子一样窜上跳下,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怀。
云扬在一旁笑道:“就先这些吧,且尝一尝你的手艺。”
“好嘞!”阿善欢快地应了一声,主仆二人都很兴奋。
长庆叔的婚事,果然很快就被皇贵妃提上日程。两天后,大将军府就来了好几位宫中女官。一应事务都不用大将军府的人插手,不到一日,布置得妥妥贴贴。
玉嬷嬷也提前出了宫,住到了大将军府旁边的娘家院子。虽然父母亲都已经不在了,兄嫂也不敢对这位深得主子信重的姑奶奶有一丝怠慢。原本皇贵妃就赏赐了不少的嫁妆,玉嬷嬷兄嫂又着意增添不少,使得玉嬷嬷的嫁妆十分丰厚!
玉嬷嬷一直在偷偷流泪,只当是入了宫与他再无可能,早就死死摁住了那颗芳心,万万想不到今生还能有此造化;又想到与皇贵妃几十年的主仆情,也忍不住万般不舍!一时哭,一时又笑,整得像是得了病……
悲喜交加之余,又忍不住感谢云扬对他们的费心成全!一颗心,简直就是热火烤着一般……
婚礼办得十分体面,虽然府中并无大宴宾客,但府中百十口的主子仆从一起欢庆还是十分隆重的。
长庆叔和玉嬷嬷的幸福自不必说,云扬的水库工程,已经是正式启动了。美肤工坊也悄悄拉开了序幕。云扬吩咐冬阳找了辛夷的阿爹,选了几位老实本分的,开始开垦那片荒地。
冬阳与他们协商,与他们签订了长期的雇佣契约,一个月可以领到一两银子的月钱,日间劳作,晚间就宿在云庐墙外新建起的一排耳房。每隔十日,还能轮流着休息一天。
几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激动得无以复加,每日里天不亮就起床上工,天黑了,还舍不得回来。没多久,鲜花基地已经是颇具规模。云扬又让他们在基地的西北角建了一排挡风的围墙,上面用竹子搭成网格状的棚子,以备冬天养护怕冷的花木。
只可惜这里没有塑料薄膜。玻璃倒是有了,只是珍稀少见,仅仅是用于酒具、发饰和很小件的装饰品,并未广泛用于民间。不然,或许她还可以建一个大大的阳光房!目前也只能是借助油毛毡,到了冬季搭上去保暖。倒是可以直接在需要保暖的区域建上地龙,也能一定程度上保持四季有鲜花开。
与此同时,红薯秧的裁剪和插扦工作也如火如荼的进行。当数十亩的荒田都被秧苗插满,实地速写的图画也被送到皇帝的御案前。据奏报,六月间大概能收差不多十万石的红薯,可以解决大约五万人三个月的口粮!
并且,这才只是华云扬提供的一种庄稼收入,那个玉米,还未被计算在内!
晟文帝震惊非常,他负手踱步到窗前,望着庭前一株参天大树发呆。这样的女子,足以令天下半数以上的女子羞愧至死!这样的女子,必须要留在皇家!
晟文帝猛地转身,吩咐陈公公:“摆驾凝香苑!”
云扬完全不知道晟文帝暗暗对她筹谋了什么,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会有那么大的精力,更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明玥在鲜花基地找到云扬时,她正挽着袖管在围墙周边忙着栽种蔷薇!旁边站着一群壮实的汉子,瞧着打扮,像是农户人家。其中一个她认识,是云扬新收的侍卫阿善。
看着她被尖刺勾坏的衣裙,明玥又是骇然又是心疼,一把扯了她过来,微愠道:“你长着嘴巴就只是用来吃饭吗?这许多人,你都不会吩咐他们去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