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咖啡的三楼露台，临江的位置视野最好，玻璃护栏外就是江城的母亲河——扬子江，清晨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泛着粼粼的金波。林凡坐在藤编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冷掉的拿铁，指尖夹着那枚通体黝黑的盘古黑卡，正无意识地在桌面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他不是特意来喝咖啡的，而是被苏婉清缠得没办法——自从昨天晚上苏振海打电话被拒后，苏婉清就换了十几个号码给他打电话，最后甚至让咖啡馆的服务员传话，说“要是不见面，就跪在别墅门口等他”。林凡懒得跟她耗，索性约在这里，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林凡！”
一个带着刻意柔媚的声音从露台入口传来，苏婉清提着一个最新款的爱马仕包，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得像是要参加晚宴。她刻意放慢脚步，试图展现出最好的姿态，可眼底的急切和慌乱，还是藏不住——苏家现在已经到了绝境，银行催贷，供应商堵门，要是不能让林凡回心转意，苏家就真的要破产了。
林凡抬眼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黑卡，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找我有事？”
苏婉清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紧张地绞着裙摆，努力挤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林凡，我知道错了……昨天订婚宴上，我不该听赵天宇的话，不该说你是废物，更不该跟你解除婚约。我那都是被猪油蒙了心，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林凡的表情，见他没说话，又赶紧补充道：“你还记得吗？以前你追我的时候，我生病，你在医院陪了我一整晚；我想要最新款的手机，你跑遍了江城的专卖店……你那时候对我那么好，你肯定还喜欢我的，对不对？”
林凡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苏婉清，你记性倒是挺好，还记得这些小事。可你怎么不记得，昨天在订婚宴上，你是怎么挽着赵天宇的胳膊，说我‘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说我‘没了林家什么都不是’？”
苏婉清的脸瞬间白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我……我那是气话！我是看到赵天宇那么对你，想激激你，没想到你真的生气了……”
“激我？”林凡低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激我需要当众撕毁婚约？激我需要让你爸跟赵宏远眉来眼去，巴不得立刻跟赵家联姻？苏婉清，你别自欺欺人了，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你喜欢的，不过是‘林家少爷’这个身份能给你带来的好处。”
他顿了顿，手指在黑卡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脆响：“以前你觉得林家有钱，就对我嘘寒问暖；现在你觉得林家要破产了，就立刻翻脸不认人，投奔赵天宇。现在看到我能拿捏赵家，能轻松拿出五十亿救林氏，你又跑回来求复合——你以为我是收垃圾的，什么人都要？”
“我没有！我不是！”苏婉清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林凡，我是真的后悔了！赵天宇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他就是想利用我跟苏家！昨天他被你教训了之后，还跟我发脾气，说我是‘扫把星’！我现在才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
她一边哭，一边伸手想去拉林凡的胳膊，却被林凡嫌恶地避开。
“别碰我。”林凡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再说一遍，我对你从来就没动过真心——以前跟你订婚，不过是我爸觉得苏家还算安分，想让我在江城少点麻烦。现在苏家不安分了，这婚约，自然也就不算数了。”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来的，正是昨天订婚宴上苏婉清的声音，清晰地说着“林凡就是个废物”“我苏婉清要嫁的是能帮苏家更上一层楼的男人”。
录音放完，林凡把手机扔在桌上，看着脸色惨白的苏婉清，一字一句地说：“你看，证据都在这里。不是你跟我退婚，是我早就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了——退婚？从始至终，都是我不要你。”
“不……不是这样的……”苏婉清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你不能不要我……苏家不能破产……林凡，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听你的！”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露台入口传来，苏振海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胳膊上，领带也歪了，看起来狼狈极了。他一看到林凡，就立刻扑过来，想要跪下，却被林凡身边突然出现的“影子”小队成员拦住了。
“林少！林少！求您高抬贵手！”苏振海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苏家知道错了！婉清不懂事，我也糊涂，不该跟赵家走那么近，不该跟您解除婚约！您要是能放过苏家，我愿意把苏家的一半股份都转给您，婉清也愿意……”
“苏董，”林凡打断他的话，眼神里的厌烦更浓了，“我对你们苏家的股份没兴趣，对苏婉清，更没兴趣。你们挪用林氏集团的三千万资金，我已经让法务部提交了起诉材料，法院很快就会传票。至于苏家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三千万？”苏振海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那……那笔钱我们不是故意挪用的，是暂时周转不开，我们本来想……”
“想什么？想等林家破产了，就不用还了？”林凡冷笑一声，“苏振海，你也是在商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这点小聪明还是收起来吧。三千万不多，但足够让你们苏家的法人进去蹲几年了——至于是谁，你自己选。”
苏振海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知道林凡不是在吓唬他——以林凡现在的实力，想要让苏家破产，让他进去坐牢，简直是易如反掌。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他视为“不成器”的年轻人，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要是早知道林凡这么厉害，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林凡作对啊！
“林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苏振海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对着林凡连连鞠躬，“那三千万我们马上还！今天之内一定还！求您别起诉我们，别让苏家破产，我给您磕头了！”
他说着，就要往地上跪，却被“影子”小队的成员死死按住，连弯腰都做不到。
苏婉清看着父亲狼狈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刚才的卑微祈求，终于崩溃了。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林凡，声音尖利地喊道：“林凡！你别太过分了！不就是有点钱吗？你以为你了不起了？我苏婉清就算嫁给乞丐，也不会再求你了！”
林凡抬眼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随便你。不过我提醒你，以苏家现在的情况，就算你想嫁给乞丐，恐怕也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毕竟，乞丐可不会帮你们还几千万的债。”
就在这时，老陈的电话打了过来。林凡接起电话，老陈的声音在电话里清晰地传来：“少爷，天启法务组刚才传来消息，起诉苏家挪用资金的材料已经被法院受理，传票预计今天下午就能送达苏家。另外，林氏集团的云境花园项目，已经顺利复工，工人们拿到工资和补贴后，都很稳定，媒体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会正面报道这个消息。”
“知道了。”林凡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苏婉清和苏振海听到“法院受理”“传票下午送达”，脸色彻底变得惨白。他们知道，这一次，苏家是真的完了。
林凡拿起桌上的黑卡，放进西装内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对苏振海和苏婉清说：“话已经说清楚了，以后别再联系我。还有，管好你们的嘴，别在外面对人说认识我——我嫌丢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影子”小队的成员跟在他身后，形成一道严密的保护圈。
苏婉清看着林凡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苏振海也失魂落魄地坐在她旁边，嘴里喃喃地说着：“完了……全都完了……”
露台上的其他宾客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像，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来。
“那不是苏家的父女吗？怎么这么狼狈？”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好有气场，居然让苏振海给他鞠躬？”
“你没听说吗？昨天洲际酒店的订婚宴，苏家女儿当众悔婚，结果踢到铁板了！那个男人好像是林氏集团的少爷，叫林凡，据说特别有钱，连赵家都被他拿捏了！”
“我的天！难怪苏家父女这么卑微，原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苏婉清的心上，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要是当初没有悔婚，要是当初没有看不起林凡，她现在还是那个众星捧月的苏家大小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还要面临家破人亡的下场。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亲手推开的，是她这辈子都再也够不到的高度。
林凡走出云顶咖啡，老陈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了。他上车后，老陈递过来一份文件，恭敬地说：“少爷，这是董事长让我转交给您的‘家族考验’计划书。董事长说，您在江城的第一步走得很好，接下来的考验，是让您在三个月内，将凡辰资本打造成江城乃至全省的顶级投资公司，并且拿下至少一个国家级的重点项目。”
林凡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上面是父亲林建国熟悉的字迹，写着一行字：“吾儿，江城只是起点，你的舞台，在更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