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的话还没听清,我就眼前一黑,直接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股凉气顺着衣领往里钻,把我冻得打了个哆嗦,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王老板早就没影了。
低头看向茶几,上面摆着一沓现金,还有一张纸条。
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大壮,这是答应给你的五千块,你收好。
今天晚上凌晨12点,来三楼办冥婚。”
我一把抓过钱塞进兜里,反正契约都签了,这钱本来就是我的。
站起身在一楼溜达了一圈,发现这儿简单得过分,
就一个大电视、一套旧沙发,还有些零散的小摆件。
书柜上摆满了书,我也没心思翻。
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半了,还看见胖子给我发了微信。
我点开消息,他说:
“壮哥,你早上给我打电话时我在洗澡,没听见,咋了?”
我回了句:
“你在家不?我现在过去找你,有急事商量。”
等了半天没回复,我急性子上来了,直接打了微信电话。
这小子的铃声居然是自己录的《数鸭子》,就单纯数“一只鸭子、两只鸭子”,数到三十多只才接。
“你踏马让我听你数半天鸭子!”我一开口就吐槽,“再晚接会儿,我都能在这儿睡一觉了!”
胖子迷迷糊糊的:
“壮哥,我昨天晚上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太累了能睡到下午?”我翻了个白眼,“你哪怕编个‘复习到半夜’的理由也行啊!”
他被我戳穿,嘿嘿笑了:
“这都瞒不过你。我在家呢,到底啥事儿啊?”
“你在家等着,我这就过去,见面说。”
我挂了电话,急急忙忙跑出小洋楼。
可到了路边才发现,这郊区连个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
我硬生生步行了两公里,才拦到一辆车。
没一会儿就到了他家小区,
二十多层的公寓楼,他住17楼。
我站在单元门外,只能再给他打电话要门禁。
过了几分钟,他揉着眼睛下来开门,一看就还没彻底醒透。
进了屋,我一屁股瘫在沙发上,连动都不想动。
胖子见我这副模样,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壮哥,你这是咋了?跟霜打了似的。
有事就说,虽然我没啥本事,但你是我哥们,能帮的我肯定尽全力。”
他这话让我心里一暖,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我们俩以前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只信科学。
这次的事,说出来他能信吗?
我正琢磨怎么开口,胖子又催了一遍。
我只好示意他坐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问:
“胖子,你……相信有鬼吗?”
他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出声:
“壮哥,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冷笑话?还挺新颖。”
“谁跟你说笑话了!我是认真的!”我急了。
他笑得更欢了。
我站起身就想走,他赶紧拉住我:
“别别别,我不笑了!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我重新坐下,喝了口温水,把昨天找工作、遇王老板、签契鬼符、被女鬼缠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可他听完,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显然还是不信。
也是,没亲眼见过鬼,换谁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我也没多纠结,直接岔开话题:
“你认识道士或者和尚吗?能驱邪的那种。”
胖子被问懵了,挠了挠头:
“咱们都是大学生,哪认识这些人啊。
不过我爸信这些,他说不定认识。”
“那赶紧给你爸打电话,问地址!咱们现在就过去!”我催道。
他转身进了卧室,没一会儿拿着一张黄符走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刚给我爸打完,他说前几天来我这儿,在我枕头底下塞了这张符,
说能辟邪驱鬼,啥鬼都挡得住,不用特意跑一趟。”
我凑过去看,黄符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莫名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这玩意儿咋用啊?”
“我爸说,遇到危险贴在前胸,鬼就碰不着你了。”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黄符,掀开衣服贴在胸口,怕它掉下来,又找了卷胶带粘牢,这才放心地把衣服穿好。
不知道是黄符真有用,还是心理作用,我顿时觉得身体轻了不少,心情也松快了些。
长长吐了口气:
“胖子,你晚上有事没?跟我去见个鬼,让你彻底改改‘无神论’的想法?”
胖子眼睛一下亮了,凑到我耳边:
“壮哥,那鬼长啥样啊?跟电视上一样吗?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白了他一眼,就算现在准备得再好,到时候该哭爹喊娘还是得喊。
但嘴上还是装着淡定:
“能长啥样,跟电视里差不多。
你也别紧张,没多吓人,我当时看见都没怂,上去就想揍它,
就是没打着,这不才找你帮忙嘛。”
“不对啊,”胖子皱着眉,“你刚才跟我说的时候,没提想打鬼啊?”
我赶紧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假装不耐烦:
“别废话了,我都饿了,我请你吃饭,为晚上做准备!”
他还想追问,我抬腿就往外跑,回头喊:
“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我一头钻进电梯,按了一楼的按钮,可不管怎么按,按钮都没反应。
我只好走出电梯,就看见胖子慢悠悠地走过来,笑着说:
“咱们这电梯得刷门禁卡才能下,你没卡,肯定按不动啊。”
我心里暗骂:这是谁设计的破电梯!
最后,我们在他家楼下找了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从下午两点一直吃到晚上十点,中间还转场去烧烤店撸了串。
我这辈子从没吃这么多,像是要把一辈子的饭都吃完。
大概是太怕晚上的冥婚了,多吃点,就算出事,也能做个饱死鬼。
吃完饭打了车,我和胖子往王老板的小洋楼去。
下了车,我指着不远处的房子:
“胖子,看见没?就是那栋小洋楼。”
喊了半天没动静,我回头一看,身后压根没人!
这郊区没路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心里一下紧了,大声喊:
“胖……胖子!别闹了,我看见你了!是不是躲在那边草丛里?”
四周静悄悄的,连个回音都没有。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打了好几遍才有人接,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喂?你是跟这胖子一起的吧?他没跟你下车,在后排睡着了呢。”
我咬着牙说:
“师傅,麻烦您把他送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