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伽洛彻底失去气息，赤影才缓缓松开他。
赤影身后，路尔法已经从一片狼藉中起身，踉跄地朝着操控台走去。
赤影余光瞥见，瞬间化成红狐，也朝操控台方向扑去。
眼看路尔法离操控台只差几步距离，突然一道红光闪过，他再次被击飞出去。
“砰！哗啦——”
墙体又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坑，金属碎片再次落了一地。
赤狐那看似柔软蓬松的尾巴，击到身上却好似钢鞭一般。路尔法只觉五脏六腑都像被震碎，他倒在废墟之中，久久没有起身。
赤影空中一个旋身，轻巧落到操控台上。
他利爪扒在操控台的边缘，俯首看着倒底不起的路尔法，一双红眸闪着阴鸷的光芒：“还想操作哪些机关？用不用我帮你？”
一红一蓝两双眸子，在驾驶室的冷光中碰撞。
空气在这一秒沉寂的可怕，只剩电路嗡鸣的声音。
路尔法捂着胸口，一阵呛咳过后，哂笑道：“没想到，你尾巴都断了两条，居然还挺厉害。”
“对付你这种杂碎，一条尾巴也够了。”赤影不屑挑眉，“更何况，我还有七条。”
他阴笑着，身后的七条尾巴齐齐竖起，威胁地指向路尔法。
“我倒要看看，没了能量支撑，你还能挨我几下。”
见赤影摆出主动进攻的架势，路尔法不由咬紧嘴唇。
这个狐狸，远比他想得要难对付。
现下他没了护盾，陷阱也被这狐狸破坏，他一时也不清楚自己还有无胜算。
如今之计，似乎只能想办法拖着，等到这狐兽毒发，他再一举反击。
“那便试试吧。”他假笑着回应赤影，同时再次伸手探向空间。
赤影看见路尔法的小动作，冷笑一下。
这从空间取武器的动作，他在南沧身上见过多次，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他纵身跃下操控台，闪电一般朝着路尔法奔去。
见赤影已然动身袭来，路尔法也顾不得挑选武器了，随手摸了一把手枪，抬手就朝赤影射击。
赤影在路尔法举枪的前一瞬就已经察觉，迅捷闪避，躲过了他的数次射击。
见这狐狸离自己越来越近，路尔法一咬牙，手中的枪瞬间切换成电鞭，朝赤影挥去。
赤影看见鞭子上涌动的蓝紫电弧，脸上划过不悦：“又是这东西……”
他眼底暗芒划过。
他一个灵巧闪身，躲过想要卷住他的长鞭，同时猛地朝前一冲，亮起爪刃朝着路尔法的脖子挥下。
见没能控住这只狐狸，路尔法下意识向后撤身，想闪避赤影的爪击。
而赤影看见路尔法撤身，便立即调转了爪子挥舞的方向，朝路尔法的胳膊袭去。
“呲啦——”锋利的爪刃落下，路尔法的制服被划破，仅剩的一条胳膊，小臂处被狠狠勾起一大块皮肉。
路尔法吃痛，手上一松，电鞭从他手中滑落。
赤影趁机用尾巴勾住电鞭的手柄，将鞭子抢了过来。
然后，他落到地上，变回人形。
他拿着电鞭，略略端详了下：“总被你们用这东西打，今天，终于也轮到我了。”
说罢，他便朝路尔法挥下鞭子。
路尔法已经没多少力气闪躲，鞭子落下，他被死死缠住。
鞭身上涌动的电流，让他一阵酥麻，身形一僵。
就在他还心存侥幸，觉得这狐兽人应该不知道如何调节电流时。
赤影已经按着调节开关，将电流调至最大。
骤然猛烈的电流，瞬间将路尔法整个击穿。
四肢百骸袭来的痛楚，让他五官拧在一起，他整个人彻底麻痹僵直，不得动弹。
赤影手持鞭子的手柄，走到路尔法身边，蹲下身，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你在研究这玩意时，有想过有一天会用在你自己身上吗？”
路尔法被电流裹挟，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赤影看路尔法逐渐惨白的脸，歪头想了想，撇嘴道：“不行……就让你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他指尖滑动，关闭了鞭子的电流。
然后，他揪着路尔法的衣领，一把将他拎起：“既然你总叫我们野蛮人，那还是得用野蛮人的方式，来送你上路。”
路尔法身上还残存着电击的麻痹感，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凭赤影将他拎起。
他大口喘息着，垂眸看向这个红发兽人。
那双红眸中涌动的诡谲的光，让他心感不安。
他不知道这兽人心里还在琢磨什么，但比起这个，更让他诧异的是，从毒针机关触发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个狐兽人居然还像没事人一样。
他眉头紧锁：“不应该……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死……”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气中满是不解。
赤影被路尔法这突然的一句，逗笑了一下。
他眼睛一转，才明白路尔法的意思。
“哦，你是说那毒药啊……”
他扬眉，轻轻耸肩：“也是，忘了告诉你。我试过的毒，远比你想的要多。”
“就你那点残留的毒药，对我根本没用。”
他挑眼看向路尔法，眼中嘲弄意味明显。
路尔法一怔。
“这不可能……”他眼神游移，困惑而惊诧。
这是他专门为压制兽人研制的毒药，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赤影懒得再同他解释。
他凑近路尔法，笑容森森：“与其好奇我，你还不如好好想想，你想我先从哪里开始动手？”
路尔法看着赤影逐渐逼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尽管身上麻痹不堪，他还是再次挣扎着，将手探向空间。
然而，他的手刚探入空间，一道冷光便从他手臂处划过。
赤影的手变成锋利的爪刃，将路尔法另一条胳膊也卸了下来：“怎么，还想玩阴的？”
“……唔！”路尔法疼的闷哼一声，五官顿时拧在一起。
赤影歪头欣赏着路尔法痛苦的样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神情：“我断了两条尾巴，取走你一条胳膊，这很公平吧？”
说罢，他又抬起手，轻轻嗅了下衣襟上溅上的血液，蹙眉道：“真是令人反胃的味道……我就算日常捕猎，也看不上你这种的货色。”
他嫌弃地丢掉路尔法的断肢，就像丢掉什么垃圾物件。
然后，他抓住路尔法的手也用力一甩，把路尔法也朝一侧墙体扔去。
路尔法再次被砸进墙面。
这次，还不等他挣扎起身，赤影已经先一步踩上了他的胸口。
“那么，我们继续吧。”赤影俯下身子，用爪刃挑起路尔法的下巴，“所以，刚刚问你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下一步，你想我先从哪里开始动手？”
他笑着看向路尔法，笑靥妖冶蛊惑，眼底汹涌的暗红，诡谲而阴鸷。
路尔法看着赤影诡异的笑容，瞳孔缓缓放大。
他终于深刻意识到，这个兽人，并不只是想要他死。
他嘶哑着嗓子开口：“我已经放弃了抢夺能量源，你们为何要对我这么穷追不舍？我跟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怨？”
“仇怨嘛……”赤影勾住路尔法的爪刃稍稍用力，语气漠然，“那就说来话长了。”
说罢，他爪尖用力，刮下了路尔法侧脸的一块皮肉：“既然你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自己随便选了。”
路尔法的又一声痛苦惨叫，回荡在寂寥的驾驶室。
而路尔法的惨状，反而更激起了赤影那嗜血的兴致。
他笑盈盈地掐住路尔法的脖子：“对，就是这样。你叫得越凄惨，我越开心，便可以多留你活一会儿。”
“放心，你这张嘴和这副喉咙，我会留到最后的。”
一边说着，他的爪刃开始从路尔法的颈部下移。
“那么，接下来……”
“就从胸口开始吧。”
……
南沧刚飞行至一半，便接到了赤影发来的讯息。
她立即调转方向，根据赤影给的方位赶去。
找到路尔法的战舰后，她原本还思索着要怎么潜入进去，却发现，一路安防系统都已被悉数破坏，竟是畅行无阻。
她知道，这都是赤影所为，但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她放低声音，悄悄接近船舰最中心的驾驶室。
而越靠近驾驶室，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就越浓重。
除了刺鼻的血腥气，其中还隐隐夹杂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那声音若有若无，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南沧不由心中一沉。
这狐狸，难道出事了？
她取出枪支，子弹上膛，快步朝驾驶室赶去。
然而，打开驾驶室的门以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那个浑身赤色的兽人，正站在一片金属碎片和血肉交织的狼藉之中。周围的血色，将他衬得更加妖异。
他脸上、手上、衣袍上，全部沾染着鲜血。他赤红的眼底，隐隐漫着嗜血报复的畅意。
在他身下，还踩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根据其上残存的制服，还是可以分辨出，是路尔法。
见此情形，南沧脚步一顿，停在驾驶室门口。
南沧脑中，慧看到这画面，也愣了一下。
“这……”慧失语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