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的更衣室里的白板被德安东尼敲得咚咚响。
“他们换了特雷扎!那个竹竿子!”德安东尼的意大利口音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李,你看到了吗?他们开始消耗你!”
李特往嘴里灌着功能饮料,喉结上下滚动。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更衣室的地毯上,洇开深色印记。
“那小子比水蛇还滑溜,”李特抹了把嘴,“满场都是他的胳膊肘。”
“但他瘦得像根筷子!”马盖蒂插话,他光着的上身能看到好几处刚留下的抓痕,“让我去给他上上对抗。”
德安东尼转头看向助理教练:“数据?”
“特雷扎·阿里扎,身高203,体重95公斤,臂展218。”助理教练念着报告,“本赛季最佳防守阵容投票第五...”
“去他的数据,”李特突然打断,“上半场他让我多跑了多少冤枉路?那家伙根本不考虑留体力进攻,就跟条疯狗似的追着球跑。”
更衣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墙上时钟显示,距离下半场开始还有八分钟。56比48,湖人领先8分。
“问题不在特雷扎,”李特站起来,走到白板前,“问题在科比。他不再想着跟我较劲了,你们发现了吗?”
他拿起笔画了个简单的战术图。
“看看加索尔这几球,”李特圈出几个回合,“他接到球根本不看篮筐,直接背身往里坐。兰多夫,你被他打成了几个?”
兰多夫嘟囔着:“裁判根本不吹他推人...”
“因为他聪明!”李特敲着白板,“他知道我们内线轮转慢,知道我们补防会漏人。还有费舍尔,那老家伙上半场投中了两个空位三分,全都是因为加索尔吸引了包夹。”
德安东尼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
“特雷扎防我,是为了解放科比,”李特在科比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让科比不用在防守端消耗太多体力,同时让他能在进攻端更自由地移动。很聪明的调整,菲尔·杰克逊这老狐狸。”
卡尔德隆抬起头:“那我们...”
“下半场,我来防科比。”李特平静地说。
更衣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疯了?”大卫·李脱口而出,“你已经要在进攻端面对特雷扎的全场追防,还要去防科比?”
李特咧嘴一笑:“既然他们想让科比保存体力,那我就偏不让他舒服。”
德安东尼皱眉思考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战术板。
“就这么定了,”李特抓起毛巾擦汗,“让我去会会那个‘合理的科比’,看看他到底有多合理。”
——
斯台普斯中心的下半场在喧嚣中开始。李特径直走到科比面前,拍了拍手。
“惊喜吗?”李特笑着说。
科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湖人第一次进攻,科比在侧翼要球,费舍尔立刻传了过去。李特立刻贴了上去,一只手抵在科比腰间,另一只手在他面前不停晃动。
“换你来了?”科比低声说,同时试探步晃动。
“听说你今晚想打合理篮球,”李特回应,“我来看看合理版的科比长什么样。”
科比突然启动,向右路突破。李特迅速滑步跟上,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发出闷响。科比急停,转身,后仰跳投——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但李特的手始终在他眼前。
球砸在篮筐后沿弹起,兰多夫收下篮板。
“太合理了,科比!”李特边跑向前场边喊,“合理得都不像你了!”
尼克斯进攻,阿里扎果然又像胶水一样粘了上来。李特在底角来回跑动,突然一个反跑切向篮下。卡尔德隆的传球恰到好处,李特接球后面对加索尔的补防,空中换手上篮得手。
56比50。
“看见了吗?”李特回防时对阿里扎说,“你防得再好,球还是会进。”
阿里扎一言不发,只是更加专注地盯着李特的每一个动作。
湖人再次进攻,科比又一次要球。这次他选择背身单打,一步步推向禁区。李特全力顶防,两人的肌肉碰撞声让靠近的观众都能听见。
“这才对嘛,”李特在对抗中喘着气说,“这才是我想看的科比。”
科比突然转身后仰,李特全力起跳干扰。球再次弹框而出,但加索尔在兰多夫头顶抢下进攻篮板,补篮得分。
58比50。
“狗屎!”兰多夫骂道,“那家伙手长得像渔网!”
李特跑过去拍拍他的屁股:“下次卡住位,扎克。别让他那么容易起跳。”
尼克斯的进攻开始更多地通过内线发起。李特吸引阿里扎的防守注意力后,将球吊给兰多夫。兰多夫背打拜纳姆,强行转身小勾手命中。
58比52。
“就是这样!”李特喊道,“继续喂他!”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比赛变成了肌肉碰撞的泥潭战。科比在李特的贴身防守下效率下降,4投仅1中。而尼克斯则依靠兰多夫和大卫·李的内线强攻紧紧咬住比分。
第三节还剩4分12秒时,比分来到63比60,湖人依然领先3分。
官方暂停时间,李特站在场边大口喘气。防守科比同时组织进攻消耗了他大量体力,阿里扎的无球追防更是雪上加霜。
“需要休息吗?”德安东尼问。
李特摇头:“等我搞定再说。”
暂停回来,湖人做出了调整。科比不再执着单打,开始更多地参与无球跑动。而阿里扎对李特的防守更加激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身体接触。
第三节最后两分钟,李特在弧顶持球,阿里扎张开长臂紧贴着他。李特做了个投篮假动作,阿里扎没有起跳。李特突然加速突破,阿里滑步跟上,两人肩并肩冲向篮下。
加索尔从弱侧过来协防,形成夹击。李特在空中扭曲身体,避开加索尔的封盖,同时寻找传球路线。阿里扎的手一直在他脸前晃动,干扰他的视线。
就在即将失误的瞬间,李特看到了一抹红色——是马盖蒂从底角切入。他手腕一抖,球从加索尔腋下击地传出,精准地送到马盖蒂手中。马盖蒂接球起飞,在奥多姆的防守下强硬上篮得分,还造成犯规。
“好球!”马盖蒂兴奋地与李特击掌。
李特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球衣。加罚命中后,比分变成了66比67,尼克斯本场首次领先。
湖人最后一攻,科比在三分线外接球。李特立刻贴上去,不给他任何空间。计时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5,4,3...
科比连续变向,李特紧紧跟随。最后两秒,科比强行起跳出手,李特同时跃起,手指几乎摸到了球。
球划过一道高弧线,最终砸在篮筐上弹了出来。第三节结束。
尼克斯球员带着一分的领先优势走向替补席。李特最后一个走过去,他的步伐明显有些沉重。
“你做到了!”德安东尼兴奋地拍着他的背,“我们反超了!”
李特只是点点头,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和水。他的胸膛仍在剧烈起伏,防守科比和应付阿里扎的双重消耗远超他的预期。
“第四节开局你休息两分钟,”德安东尼说,“让扎克和科里带队。”
李特想反对,但身体的疲惫让他选择了沉默。他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计分板。67比66,他们领先1分,但战斗还远未结束。
技术台另一边,科比正与菲尔·杰克逊交谈着,不时看向尼克斯的替补席。阿里扎坐在他旁边,同样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