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从储物袋中心疼地取出最后一百张灰白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小厄运符。
这些符箓是他近日利用那可怜的1点保底气运,呕心沥血画出来的,成本高昂。
“埋符!”他低喝一声。
四人分工合作。
剑清风剑气如丝,在地面刻画下隐匿符文的轨迹。
石勇和铁柱力大无穷,搬开巨石,将厄运符深埋入地下,并按照林烨的指示,布置成一种特殊的、相互关联的连环触发结构。
林烨则负责最后激活和设置延时触发机制。
一张张灰白符箓如同死亡的种子,被悄然埋入焦黑的土地和骨粉之下,只有风声呜咽和符纸摩擦的细微“沙沙”声,指尖传来的符纸冰凉感和地下渗出的阴寒死气交织。
埋符过程紧张而迅速。
一百张厄运符,被巧妙地分布在乱石滩的各个关键节点,形成了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
林烨将触发机制设置为:当有超过金丹中期以上的灵力波动持续进入核心区域一炷香后,连环触发启动!
最后,林烨取出一枚得自秘境中、某个倒霉南宫家弟子身上的、刻着南宫家徽记的破损玉佩,用巧劲将其半埋在乱石滩边缘一处显眼又不易察觉的位置,并故意用剑气在其旁边留下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匆忙间留下的南宫家独有火系灵力痕迹。
嫁祸的饵,布下了。
“搞定!撤!”
林烨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看着这片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的乱石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古云舟,这份大礼,希望你喜欢!
四人毫不留恋,迅速撤离了哭魂谷,朝着真正的目标——噬渊左叁区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数日后,哭魂谷外。
古云舟面色阴沉,带着两名金丹后期的随从,悬浮在半空。
他手中握着一枚不断闪烁的玉简,里面正是从黑市高价买来的、关于哭魂谷噬渊祭坛的绝密情报。
“少爷,此地死气极重,恐有蹊跷。”一名随从谨慎提醒。
古云舟冷哼一声:“噬渊祭坛本就建于死域之上,死气重才是正常!南宫烈那老狐狸肯定也得到了消息,动作倒快!我们绝不能落后!进去!”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急切。
修复星陨玉佩、突破元婴后期瓶颈的希望,或许就在眼前!
三人撑起护体灵光,小心翼翼地飞入哭魂谷。
按照情报指引,他们很快找到了那片三峰环抱的乱石滩。
一踏入核心区域,古云舟便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却与他记忆中噬渊气息隐隐共鸣的能量波动,以及旁边那枚带有南宫家气息的玉佩!
“南宫家!果然是他们先到了!”古云舟眼中寒光一闪,更加确信不疑,“搜!仔细搜查祭坛入口!”
然而,就在他们全力催动神识,在乱石滩中仔细搜寻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一无所获,心中渐生疑虑之时——
嗡!!!
整个乱石滩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埋藏厄运符的地方,猛地爆发出无数道灰黑色的、扭曲的光柱!
光柱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极致霉运与衰败气息的力场!
四周地底传来的、如同万鬼同哭的诡异嗡鸣,霉味、腐朽味瞬间浓烈了十倍!
厄运力场,全面爆发!
“不好!中计了!”古云舟脸色剧变,想要抽身后退!
但已经晚了!
咔嚓!轰隆!
他脚下的一块巨岩毫无征兆地碎裂塌陷!一名随从躲闪不及,被滚落的巨石砸中,护体灵光瞬间破碎,惨叫着被埋入石堆!
另一名随从惊慌失措,想要御空飞起,却倒霉地撞上了一股突然从地底喷出的、浓郁如墨的毒瘴!
护体灵光被迅速腐蚀,发出凄厉的惨叫,从空中坠落!
古云舟自己也是险象环生!他刚躲开塌陷,头顶一座山峰上的岩石便莫名其妙地松动,滚落下来!
他施展身法闪避,却总感觉脚下打滑,灵力运转滞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憋屈!无比的憋屈!
他空有一身元婴中期的修为和诡异手段,却在这无形的霉运力场中,如同陷入泥沼的猛虎,有力无处使!
各种倒霉事接踵而至,让他疲于应付!
最终,他耗费了数件保命法器,才勉强护住自身,狼狈不堪地拖着被毒瘴重伤的一名随从,逃出了哭魂谷。
而另一名随从,则永远留在了那片乱石滩下。
站在谷外,看着阴森的山谷,古云舟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
什么噬渊祭坛,根本就是个陷阱!而那块南宫家的玉佩更是赤裸裸的羞辱!
“南宫烈!林烨!!”古云舟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在峡谷中回荡,“我古云舟与你们势不两立!”
他足足在谷外调息了三日,才压下伤势和怒火,带着无尽的憋屈和杀意,离开了这个让他栽了大跟头的鬼地方。
而此刻,林烨四人,早已远在数千里之外,根据格鲁克提供的罗盘和地图,踏入了真正通往噬渊左叁区域的危险之路。
星象学宫,某座偏僻的山峰洞府内。
林烨布下隔绝阵法,取出得自上官灵儿的那枚黑色令牌,微微注入灵力。
“上官姑娘,近日可好?黑曜城一别,甚是挂念。另,小心古云舟,此人睚眦必报,恐对贵宗不利。”他简单传去一道讯息。
不久,令牌微颤,传回上官灵儿清冷却带着一丝笑意的回应:“有劳林兄挂心,灵儿一切安好。古云舟之事,已悉知,多谢提醒。御魂宗自有应对。林兄此行,凶险未知,万望珍重。”
收起令牌,林烨看向窗外云雾缭绕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坑了古云舟,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噬渊左叁等着他们。
噬渊左叁区域的阴冷死气、哭魂谷的怨魂尖啸、黑曜城的暗流涌动,仿佛都成了遥远而模糊的噩梦。
当林烨四人风尘仆仆、悄无声息地踏回星象学宫山门时,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近乎不真实的安宁与喧嚣。
是的,喧嚣。
并非厮杀呐喊,而是另一种充满生机与竞争意味的喧闹。
山道上来往的弟子步履匆匆,脸上带着或兴奋、或紧张、或憧憬的神色。
各堂口前的布告栏围满了人,议论声、争辩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