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江湖未远，暗潮又起
陆江在竹屋前劈柴时，斧头嵌进树桩里。怎么也弄不出来。他一头的汗，心是非常着急，因为很多事情要做。
“今日柴够烧三日。”刘砚秋端着陶碗从灶间出来，药香混着米粥热气漫开，“粥快好了。”
他抽回斧头，指腹蹭掉木渣。
竹屋后那株老梅开了，粉白花瓣落进她发间。
这是他们隐居的第七十七天，自雪宗冰窟毁了命火石碑，他以为能就此守着这方山水到老。
山风突然卷来马蹄声。
刘砚秋耳尖微动：“有人。”
竹门被拍响时，陆江正替她别好梅花。
来者裹着褪色青衫，腰间挂着半块残片，是柳清河。
“陆公子。”柳清河抹了把脸上的汗，从怀里掏出半焦的密信，“雪宗遗迹冰面裂了，石碑被人用玄铁锥强行凿开。墨前辈最后传信说‘引蛇出洞’，再没消息。”
陆江捏着密信的手紧了紧。信纸上还沾着冰碴，凉得扎人。
“我去取药囊。”刘砚秋转身要走，被他拉住手腕。
“等我。”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先吃早饭。”
米粥的热气模糊了窗纸。
柳清河扒拉着碗底，突然抬头：“白无瑕的黑衣卫跟我隔了三座山。他们没追太紧，像是……等你自己现身。”
陆江把最后半块饼塞进嘴里。
他早该想到，命火石碑虽毁，可“命火传人”这四个字，够让天下人争破头。
第二日未时，黑衣卫的玄铁旗就插在了山脚。
白无瑕立在旗前，玄铁剑映着日光。
她没带刀兵，只抛来一卷黄绢：“陛下说，万户侯印在金陵城等你。只要你带朝廷进雪宗遗迹。”
陆江倚着山道旁的老松树，歪头看她：“萧景云当我是他养的鹰？”
“你可知昨夜有三波人摸上后山？”白无瑕剑尖点地，“山贼、江湖散修、甚至血影殿余孽。你护得住这破屋子？”
刘砚秋攥紧他衣袖。
她掌心有薄茧，是常年握药杵磨的。
陆江低头冲她笑：“去把灶上的药收了，别让山雀啄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竹屋后，陆江歪倒在松树下。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检测到‘避敌之道’可签到，当前躺平时长：半柱香，奖励《风影步残篇》；一柱香，奖励‘松涛幻阵图’】
他闭着眼数香灰。等第三缕烟飘起时，指尖已经多了张泛黄的绢图。
“白统领。”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你猜这山道上，我埋了多少松针？”
白无瑕瞳孔微缩。
她身后的黑衣卫突然发出惊呼——原本清晰的山路不见了，四周全是遮天的松涛，有人撞在看不见的树干上，额头立刻肿起青包。
“幻阵？！”她挥剑劈向空气，玄铁剑却砍进了虚处。
陆江吹了声口哨。
山风卷着松针簌簌落下，正落在黑衣卫的穴道上。
几个侍卫刚要拔剑，突然浑身发软栽倒在地。
“告诉萧景云。”他弯腰捡起白无瑕掉落的玄铁剑，剑尖挑起她一缕发丝，“我陆江的命，从不卖给皇帝。”
白无瑕咬着牙后退。
等她带着残兵消失在山雾里，刘砚秋从竹屋侧门出来，手里提着个布包：“我把易容药粉掺在他们水壶里了，三日内他们连马都认不得。”
陆江笑着接过布包。
远处传来柳清河的咳嗽声。那是约定的暗号，人已清场。
三日后，雪宗遗迹外。
冰面裂成蛛网，寒气像毒蛇般往外钻。
刘砚秋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这里有玄铁锥的痕迹，那边是判官笔的压印。”她指了指左侧冰缝，“还有……南疆蛊虫的磷粉。”
“三方。”陆江蹲在她旁边，“王府余孽、血影殿、南疆巫门。”
“墨前辈留了记号。”柳清河扒开冰碴，露出块刻着“困”字的碎玉，“他应该是引他们进了核心区。”
遗迹入口黑黢黢的，像张择人而噬的嘴。
刘砚秋从药囊里取出七根玉针，指尖一弹，玉针分别扎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灵觉护阵，能防毒雾和幻术。”
陆江走在最前。
越往里走，灵气越乱。
他袖中系统突然发烫。【检测到‘真火觉醒’任务触发点，当前可签到】
核心区石壁泛着幽蓝的光。
整面墙都刻着古篆，最中央一段忽明忽暗：“命火既灭，真火方燃。”
他伸手触碰。
金痕从掌心窜出，顺着石壁游走。
系统提示炸响：【获得《命火始源录·残卷·天命之择》，提示：命火为引，真火为源，宿主需重择】
“原来……”陆江喉结动了动，“我们争了十年的命火，不过是块引火石。”
刘砚秋凑过来看，指尖轻触他手背：“你掌心的金痕在变。”
他摊开手。
原本细如丝线的金痕，此刻正凝成小火苗的形状，暖融融的，像极了十年前破庙神台上那盏将熄的灯。
轰鸣声突然从遗迹深处传来。
三人同时转身。
黑暗里走出个身影，手持一盏青铜灯。
灯芯燃着幽绿的火，不摇不晃，像是用命火在烧。
“你终于来了。”那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等你，等了三百年。”
陆江挡在刘砚秋身前。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震动。这次的签到任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沉。
青铜灯的光映出那人半张脸。
刘砚秋突然攥紧他的手腕，轻声道：“他腕间的红绳，和师父临终前画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遗迹外，山风卷着雪粒打在冰面上。
某处未被注意的冰缝里，一截染血的碎布被吹出来，上面绣着半朵墨菊。正是墨千山常穿的那件破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