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归墟试炼,玄鼎重启?
月过中天时陆江就醒了。
他摸黑套上青布衫,往腰间塞了把玄铁匕首。这是在破庙躺了三天两夜签到得的,刀鞘磨得发亮。
主子。柳清河蹲在院墙外的老槐树上,抛来个油纸包,林统领让带的。
油纸包掀开,是三个芝麻烧饼,还带着灶膛余温。
陆江咬了口,面香混着焦糊味。一定是林知远亲自下厨,那家伙拿笔在行,拿锅铲能把厨房点了。
归墟入口在城西乱葬岗。柳清河跳下来,靴底沾着新土,我跟着送葬队伍绕了七圈,看见守墓人往第三棵歪脖子树底下塞了块玉牌。他从怀里摸出块青黑玉牌,边缘刻着玄鼎云纹。
刘砚秋从转角出来,手里提着个竹篮。
她今日没穿药铺的靛青衫,换了身素白襦裙,发间插着支木簪。这是前日陆江在市集花三文钱买的。我带了伤药。她把竹篮递给陆江,还有师父留下的《机关解要》,里面画了类似的阵图。
陆江接过竹篮,指尖碰到她手背。
两人同时顿住。自昨夜玉佩发烫后,只要一触碰,心口就像压着团火。
刘砚秋耳尖泛红,别过脸去:沈副统领在西门外等。
西门外停着辆带篷的马车。
沈无尘掀开车帘,玄甲在晨光里泛冷:韩将军带了二十玄甲卫,把乱葬岗围了三重。他盯着陆江腰间的匕首,要是里面有机关,先砍左边。
知道。陆江爬上车,刘砚秋跟着坐进来。
柳清河跳上赶车的位置,马鞭一甩,车轮碾过青石板,得嘞,去给玄鼎老祖宗上柱香!
乱葬岗比想象中静。
野菊丛里立着半截断碑,二字被风雨啃得只剩半撇。
韩无咎站在歪脖子树下,长枪戳地,枪尖挑着块染血的红布。这是山贼的标记。半个时辰前有三波人摸过来。他扯下红布扔进火盆,都埋在东边了。
陆江走到第三棵歪脖子树前。
树根处有块凸起的青石,他蹲下身,指尖刚碰上去,地面突然震颤。
青石裂开条细缝,金纹从缝里爬出来,像活物般缠住他手腕。
系统提示音炸响:【归墟入口已定位,第一重试炼启动:静坐一炷香】
砚秋。陆江扯了扯她衣袖,帮我看时间。他盘坐在青石上,后背贴着树干。这姿势他熟,在茶馆躺椅上常这么瘫着。
刘砚秋摸出个铜制沙漏,倒转过来。
细沙簌簌往下落时,陆江感觉有凉丝丝的气往毛孔里钻。
金纹顺着他的手爬上脖颈,在额间凝成个小火苗印记。和他心口的烫意一模一样。
一炷香到。刘砚秋轻声说。
地面地裂开。
青石板像被巨手掀开,露出向下的石阶,每级都刻着玄鼎兽纹。
石阶深处飘来沉香味,混着点铁锈味。这是血浸了千年的味道。
我先下。陆江摸出匕首,刀尖点地。
刘砚秋拽住他后领:等等。她从竹篮里取出个青铜灯台,灯油是用曼陀罗花汁调的,迷阵怕光。
石阶往下三十级,是道石门。
门上刻着九只衔尾玄鸟,鸟嘴对着九个凹洞。
刘砚秋凑近看了眼,从袖中摸出九枚银针:师父说过,玄鼎机关用的是。她将银针分别扎进鸟嘴凹洞,不是杀人,是认主。
银针入洞的瞬间,玄鸟眼睛亮起红光。
石门转动,露出个圆形石室。
四壁嵌着夜明珠,照见中央悬浮着九盏青铜灯,灯芯是半透明的,像凝固的血。
命火迷阵。刘砚秋指着灯盏,每盏灯对应玄鼎一脉的命火。
要是继承者不纯......她没说完,最近的一盏灯突然爆了。
灯油溅在地上,滋滋腐蚀出个黑洞。
陆江眯眼。
他心口的烫意突然涌到指尖,对着最近的灯盏一弹。
火苗地窜高,原本浑浊的灯芯变得透亮,映出个婴儿的脸。这是他自己。
走中间。刘砚秋拉着他往灯阵中心挪,灯爆的位置是假路,亮的才是真道。她的玉佩在颈间发烫,和陆江额间的火苗印记呼应着,师父说过,能让玄鸟睁眼、命火透亮的人......
是玄鼎王。陆江接话。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穿过迷阵,是条向下的甬道。
墙壁上的浮雕在动。玄鼎士兵举着火把冲锋,帝王坐在龙椅上批折子,最后定格在个白衣女子的背影,腰间玉佩和刘砚秋的一模一样。
那是我师父。刘砚秋摸向壁画,指尖刚碰到女子发梢,浮雕突然活了。
白衣女子转身,手里捧着个锦盒:小秋,该让他看看了。
师......师父?刘砚秋后退半步,撞进陆江怀里。
锦盒地打开,里面躺着半块玉牌,和柳清河找到的那块严丝合缝。
陆江把两块玉牌拼上,玉牌突然飞出,嵌进甬道尽头的石壁。
的一声巨响。
石门大开。
归墟核心区域的空气里飘着金粉。
中央是座青铜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两样东西:一根缠着玄鼎龙纹的金色权杖,和一本封面刻着玄鼎律法的古籍。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第三重试炼启动:选择继承或封印】
陆江往前走了两步。
祭坛突然发出嗡鸣,金粉凝成光影,映出他从小到大的画面:在破庙吃冷馒头,被王府仆人拿扫帚赶,在茶馆角落躺椅上签到.。最后画面一转,是个穿玄色龙袍的男人,把婴儿时期的他塞进木箱:活下去,替玄鼎看新天。
是你!救了我?陆江喃喃。
那男人的脸和他有七分像,眼角的泪痣一模一样。这是玄鼎先帝,他的父亲。
光影消散时,刘砚秋的手握住他手腕。
她的玉佩还在发烫,烫得两人掌心都红了:你选什么,我都跟着。
陆江盯着权杖。
它在他视线里越来越清晰,龙纹像活了般游动。
《玄鼎律法》的封皮突然翻开,第一页写着:王不可负民,民不可负国。
他想起在茶馆替老乞丐付的五文茶钱,想起刘砚秋给生病的小丫头熬的药,想起韩无咎说自玄鼎亡国那日起,再没睡过整觉时的红眼睛。
玄鼎不该亡。陆江伸手。
指尖即将触到权杖的瞬间,整座归墟剧烈震动。
祭坛上的金粉炸成金色漩涡,古籍地合上,发出钟鸣般的响。
刘砚秋被震得踉跄,陆江反手攥住她手腕,两人的玉佩同时发出刺目金光。
地面传来闷响,像有千万人在喊同一个名字:玄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