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且慢关门!”
“顾三哥,你今日怎这么晚了找上门?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我再过两日便要回父兄身边了,明晚我请你吃饭,到时候我们把酒言欢、秉烛夜谈。”
路知马没有迟疑,立马答应了下来:“好,就当我为兄长饯行了。”
等人走了,路知微才问道:“哥,这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啊,你可从来不与人相谈甚欢的。”
“看他通身的气势和行走的步距,行伍之人,又姓顾,又是来府城给亲朋过生日的,只有顾家军的人了。
不过,即便不是,跟直肠子的人做朋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人,总是要有知己的,哪怕这个知己不多,但有一个便也能算得上正常人。”
啧,口是心非,难怪一周目时,毫无征兆的两人竟然成了盟友,原来他们的交情从这么早就开始了?
“哥哥又嘴硬心软了,分明你喜欢他得紧,好了,哥哥不必再说,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便也拿捏得了尺寸。”
说完,甩着扇子哒哒的跑了,边跑还边嚷嚷:“我累了,先去洗漱休息了。”
“唉,你慢些跑,还没用膳呢。”
翌日的晚宴,是路知微跟着她哥一起去的,因为某人不太放心,但她觉得自己过来就是为了捡尸的,因为没吃过几次酒的小孩哥,三杯就被放倒了。
“哥?哥!原来你不会喝酒啊,搞得跟千杯不醉似的。”
“路小姐,既然你哥喝醉了,不如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我们又不认识,我也不准备与你深交。”
顾明昱似笑非笑的道:“来聊聊我应该叫你什么?是路小姐,还是热心好市民?”
热心好市民是她在外面行侠仗义时留下的名号,这是认出她来了?
不过路知微丝毫不慌,反客为主的问道:“那你呢,我是叫你顾三公子,还是顾小将军?”
“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手啰,你用左手吃饭,你的剑挂在右边,这一切都说明你是左撇子。
可你的右手虎口处确有一层厚厚的茧,是握抢留下的吧?还有你和你身旁的侍卫,走路的步距分毫不差。
综上所述,你是行伍之人,行伍之人又姓顾,我能想到的除了顾小将军,再没有其他人了。”
“那就不能是旁人了,姓顾又从军的人,可不止顾小将军一个。”
“旁人可没你这通身的气度,也没有...”路知微瞟了一眼他身旁的亲卫,笑而不语。
“路小姐果然聪慧,不愧是能独自在外行走,行侠仗义之辈,吾等佩服。”
路知微反射性的看了眼仍醉酒的四哥一眼,瞪了他一眼:“小声些,这难道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不过,你既然承认了自己是顾小将军,那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
“哦?什么交易?”顾明昱有些好奇了,难道他们路家的人,都这么的人小鬼大?
“御寒之物,如何?有没有兴趣?”
“御寒之物何其多,我需要先看到实物,才能给你答复。”
路知微笑了:“好啊,明日上午巳时初,我定双手奉上,若是小将军看上了,我们再细聊,如何?”
“顾某定在府中恭候路小姐大驾。”
“我哥喝醉了,今日暂且便到这吧?”
“也好,我送你们。”
“那就麻烦了。”
路知微本以为她哥都喝醉了,那昨晚后来说得话自然不记得了,直到...
“或许你还有许多事,还没跟我说,好市民?”
“噗,咳、咳!哥,原来你昨晚没醉呢?”
“我只是醉了没有死,也就是有你在,不然不会这么放纵,但意识还是有的,所以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也没什么啦,就是带着秋桑一起,行侠仗义了几次,我又不好直接报上名号,只好随便取了个雅号,可能在这其中,某一次被顾三公子看到了吧?”
“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可如此莽撞?”
“安啦,有秋桑在,我不会出事的,更何况我小心着呢,不说这个了,既然哥你还记得这件事,那应该也记得,我跟顾三公子约好了吧?”
“御寒之物,你想跟他交易棉花?”
“嘿嘿,交易棉花是假,主要是想抱个大腿,一起合伙做生意,不管这个大腿究竟是镇国公府,还是陛下。”
“镇国公府有兵权在手,若是再涉及棉花,和垄断式的生意,以他们慎重的性子,棉花生意他们是不会沾染的。”
“那就跟陛下做生意呗,反正不让我吃亏就行。”
只不过与镇国公府合作,得到的是钱,跟陛下合作,得到的是权或名,不管如何,总是会得到一个的。
当然,路知微敢拿出这个,也是因为知道现在的皇室,虽然避免不了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好在还算得上勤政爱民。
即便是太子几人斗得不可开交,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没影响平民百姓过日子,所以,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不过也不多就是了,若是有人敢因为觊觎她手中的东西,而产生白嫖的想法,她一定会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罢了,总归这东西也不能长久握在自己手里,找个正直的人交上去,咱们还能分杯羹。
不过,也就这次了,再过两年,哥哥便能给你当靠山。”
“当然了,我的玉米土豆便是在等你呢,不过是因为棉花这种东西,虽然难得,但对于权贵来说,却不是必需品。
更何况,哪怕一时无法破解,种子和耕种之法,对他们来说,想要获取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打眼、眼红,却也不是特别危险,拿出去换人情正好合适。
良种则不同,这东西事关粮食,太过敏感,只能直接与陛下对接,哥,这件事情上,我只信任你。”
“哥哥必定不负你所望,只是,你信哥哥,我当然开心,可...”
“不能太信任人,对吧?不过,哥哥,我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就算我们俩有不同的意见,也可以求同存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