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是个恋爱脑吧？”姜予安对着夜空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然怎么会为了个男的难过成这样。”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那条关于墨琛高烧不退的消息还亮着。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回复。
夜风拂过，姜予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了。”
他关上手机，转身回到屋内。
卧室里，姜念抱着小熊睡得正香，小脸在夜灯下显得格外柔软。
姜予安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眼神温柔。
“明天去看看他吧，”他轻声对自己说，“彻底断了也好。”
第二天一早，姜予安把姜念送到林舒月家。
“爸爸要去见那个坏叔叔吗？”姜念仰着小脸问。
姜予安蹲下身，整理着女儿的衣领：“嗯，爸爸去和他说清楚，以后他就不会再打扰我们了。”
“那爸爸要快点回来哦。”姜念懂事地点头，伸出小拇指，“拉钩～”
“拉钩。”姜予安笑着勾住她的小手指。
医院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脚步声。
姜予安站在病房门口，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敲门。
“来了就进来吧。”里面传来墨琛沙哑的声音。
姜予安推开门，看到墨琛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点滴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你……”姜予安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深邃又克制：“坐。”
姜予安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你发烧了……”
“嗯。”墨琛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始终没离开他的脸。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姜予安感觉胸口闷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开口：“墨琛，我们……”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墨琛打断他，声音低沉，“你想说我们结束了，让我别再打扰你，对吗？”
姜予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既然我已经忘了，那就……”
“那就当重新认识一次。”墨琛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姜予安，你好，我是墨琛。”
姜予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下意识要抽回手：“你干什么！”
墨琛却苦笑着松开了手：“就重新认识啊。”
他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啊。”
姜予安怔住了。
他没想到墨琛会这样说，更没想到这句话会让他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哥…..哥？”他喃喃重复着这个称呼，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有人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发说“叫哥哥”……
墨琛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你以前……都是这么叫我的。”
姜予安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指节都泛白了。
“那……墨哥。”姜予安试探着叫了一声，看到墨琛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你……好好休息。”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见墨琛突然问：“明天……能带念念来看看我吗？”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姜予安回头，看到病床上的男人明明虚弱得厉害，却还强撑着对他微笑。
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走出病房，姜予安靠在墙上，心跳得厉害。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答应，更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墨琛苍白的脸色时，胸口会这么难受。
“想起来了？”程昱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药袋。
姜予安摇摇头：“没有……但他刚才说，我以前叫他哥……”
闻言程昱噗嗤一笑：“没错啊，你以前都叫人家墨～哥～哥～”他故意拖长音调。
姜予安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我们以前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我还叫他墨哥哥？”
程昱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问题让他一时语塞。他挠了挠头，眼神飘忽：“这个嘛……”
“所以他是不喜欢我的吧？”姜予安突然问道，眼神黯淡下来，“我哥说两家关系很好，是联姻吧？”
程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问题他哪敢随便回答啊！要是说错话，墨琛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什么……”程昱战术性后退两步，“我去给墨琛送药哈，回聊回聊！”
说完一溜烟跑了，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姜予安站在原地，更困惑了。程昱这反应……难道他猜对了？
病房里，墨琛正在看文件，见程昱慌慌张张冲进来，皱眉道：“怎么了？”
程昱把药往桌上一放，喘着气道：“你老婆问我是不是联姻！还问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墨琛手里的文件啪嗒掉在床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怎么说的？”
“我哪敢说啊！”程昱一脸后怕，“直接跑了。”
墨琛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想给姜予安发消息，又放下了。
这种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另一边，姜予安回到家，发现林舒月正陪着姜念玩积木。
“爸爸！”姜念开心地扑过来，“坏叔叔好点了吗？”
姜予安抱起女儿，犹豫了一下：“他……好多了。念念明天想去看他吗？”
“想！”姜念眼睛一亮，随即又担心地问，“坏叔叔还会欺负爸爸吗？”
林舒月闻言，好奇地看向姜予安：“你们……聊什么了？”
姜予安把女儿放下，让她继续玩积木，拉着林舒月到阳台：“月月，我以前和墨琛……是联姻吗？”
林舒月瞪大眼睛：“谁跟你说的？”
“我猜的。”姜予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今天叫他‘墨哥’，他反应很奇怪……程昱也是。”
林舒月突然发出尖锐的爆笑声，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姜予安你以前都是叫‘墨哥哥’的，现在居然叫‘墨哥’？哈哈哈哈……”
姜予安被她笑得满脸通红：“有那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林舒月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你以前叫‘墨哥哥’那个腻歪劲儿，能把人牙都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