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尘指尖触到储物袋口的刹那,那缕黑气已攀上腕骨。
冰蚕丝带骤然绷紧,如活物般缠住黑线,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顺着经脉传入识海。
他脚步未乱,玄铁匕首在袖中翻转半寸,刀锋抵住腕侧血脉,寒意刺入皮肉,黑气应势退散,缩回黄纸缝隙。
执事带他穿过宗祠长廊,青石地面映着晨光,脚步声被石壁吸尽。
议事殿前两尊石狮静立,兽口衔环,无风不动。
殿内三长老秦明端坐上首,指节敲击扶手,声如钝锤。
其余长老分坐两侧,目光或冷或疑,无人开口。
“你昨日擅入灵田,三日亢奋,地脉紊乱。”秦明开口,声如砂石摩擦,“按族规,当罚没所得,禁闭三月。”
秦无尘垂手而立,掌心星纹微热,系统无声扫描殿内气息。
茶案上紫砂壶嘴尚有余烟,杯中茶水澄黄,却泛着极淡的灰晕。
「检测到散功散,浓度足以废去炼气七层以下修士三成修为。」
他不动声色。
秦明冷笑,端起茶杯:“念你初犯,赐你一杯安神茶,压压惊。”
茶盏递来,热气扑面。
他接过,指尖在杯壁轻轻一划,星纹金光隐没于瓷胎。
壶嘴微动,第二杯茶随之倒出,落于秦明案前。
“谢长老赐茶。”他低头,作势欲饮。
秦明目光紧盯,嘴角微扬。
就在杯沿触唇瞬间,秦无尘手腕一抖,茶水泼洒,杯底磕在桌角,碎瓷飞溅。
一片碎片划过他左臂,血线渗出,茶水落地,灰雾腾起,瞬息消散。
“失手了。”他踉跄后退,面色发白,扶住椅背,呼吸急促。
“蠢货!”秦明怒拍桌案,“连杯茶都拿不稳,还妄想掌管灵田?”
殿中数名长老皱眉,却无人出声。
一人低语:“散功散入血,不出半炷香,经脉自溃。”
秦无尘低头,右手悄然探入袖中。
指腹轻触一枚温润卵状物——那是噬魂蛊被转化炉炼化后残留的蛊核,经三日温养,已孵化出一群通体晶黑、尾带银丝的噬灵蚁。
此刻,蚁群在他袖内缓缓蠕动,静待指令。
他闭眼,体内鸿蒙灵气顺经脉流转,刻意放缓心跳,任毒素在血脉中扩散。
系统提示在识海浮现:「毒素已入络脉,建议启动反制。」
他睁眼,忽然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黑血。
“长老……弟子知错……”他声音虚弱,右手却已悄然催动蛊核。
袖中黑影暴起,数十只噬灵蚁如烟雾喷涌,无声无息扑向秦明周身大穴——百会、膻中、命门、涌泉。
蚁群触体即钻,不破皮,不流血,只在经脉交汇处疯狂吞噬灵力。
秦明猛然瞪眼,灵力骤泄,如江河决堤。
他想运功抵抗,却发现丹田空荡,灵台昏沉,连抬手都难。
“你……你用了什么邪术!”他嘶吼,声音颤抖。
“我只是……自保。”秦无尘缓缓站起,抹去唇边黑血,眼神清明。
蚁群在秦明体内游走三周天,将其灵力抽去七成,随即退散,如黑雾缩回袖中。
最后一只幼蚁尾部银光一闪,悄然产下三枚半透明虫卵,落于秦无尘掌心,被他迅速收拢。
秦明瘫坐椅上,面色灰败,气息虚浮,再不复先前威势。
殿内死寂。
大长老终于抬眼,目光如刀,扫过秦无尘:“你可知,蛊术在族中早已列为禁术?”
“弟子不知。”秦无尘拱手,声音平稳,“方才只是以自身所学化解毒药,并未动用禁术。若长老不信,可搜我储物袋。”
他说着,主动解下储物袋,置于案上。
袋口敞开,仅余几包腐肌散残粉,一把药锄,再无他物。
大长老挥手,一名执事上前翻查,片刻后摇头。
“没有蛊种。”
“那刚才那些黑虫——”一名长老怒指。
“或许是长老体内毒素发作,气血逆行,所见幻象。”秦无尘淡淡道,“弟子建议,请药堂来人诊治三长老,迟则伤及根基。”
无人再言。
大长老沉默良久,终是摆手:“退下吧。灵田收成,按例上交三成,不得再私自施术。”
秦无尘拾起储物袋,转身离去。
步出大殿,阳光刺眼。他未回头,左腕冰蚕丝带轻轻一震,掌心虫卵微热,似有共鸣。
他不动声色,将虫卵藏入袖中暗袋。
归途经祖祠侧道,一名杂役低头扫地,竹帚划过青石,沙沙作响。
秦无尘走过时,那人抬眼一瞥,眸底闪过一丝阴冷,极快低下头去。
他脚步未停,径直回到偏院密室。
关门落锁,他取出虫卵,置于灵气转化炉边缘。
炉身微颤,释放出低频震荡,如脉搏般缓缓律动。
虫卵受此温养,壳面裂开一丝细纹,内中灵气缓缓溢出,竟与炉中高阶灵气同频共振。
「可吸收炼化,生成“净灵蛊”雏形。」
他闭目,掌心星纹金光微闪,与虫卵频率同步。
一丝鸿蒙气息悄然渗入卵壳,未惊动系统。
三炷香后,虫卵震动,一缕极淡紫气逸出,如烟似雾,转瞬消散。
他睁眼,瞳孔深处混沌金纹一闪而没。
密室角落,玄铁匕首静静横放,刀身映出他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