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猝不及防挨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唔唔唔的挣扎起来,看样子骂得很脏。
李泽佳眼睛笔直平视萧氏:“太妃娘娘啊。这奴婢怎么回事,她如此放肆,是您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糊涂?她侮辱我的丫鬟,就是侮辱我。你觉得,是你来处置她呢,还是我来帮你体面?”
萧氏没想到李泽佳一出手就如此狠厉,脸色白了半边!
呆了一呆,倚老卖老:“薛嬷嬷老糊涂了,带下去,圈禁起来。”
白芷还没说话,东宫里跟来的枫姑姑不乐意了,皱了眉毛:“这老奴对太子妃不敬,区区圈禁怎能惩罚?直接掌嘴五十,撵出去才是正经。”
薛嬷嬷一听,眼珠子鼓起来了,疯狂摇头,脑门上青筋爆出,吓得眼泪“哗”夺眶而出!
萧氏舒展了眉毛,仰起脸,振振有词的:“薛嬷嬷跟了我几十年,如今年老糊涂,说错了话。太子妃一定不会跟她计较的。否则的话,就小家子气了。”
枫姑姑的眉毛,皱得愈发紧。
李泽佳发话了:“本宫倒觉得,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刚才那嬷嬷,本宫又不认得她,她就敢放肆到直接舞到本宫面前来。如果她是刺客,那本宫只怕当场就被杀死了。本宫来喝寿宴,是看在南宁郡王府诚挚相邀的份上,给南宁郡王府一个面子。可来喝寿宴,还得冒着性命危险,那就算了。本宫还是打道回府吧。”
她口齿清晰,在座诸多命妇贵女听得清清楚楚,细细一想,也都觉得有道理。
这时候,李泽佳朝着底下,普同一指,嘴角噙起了冷笑:“以本宫上首之尊,尚有此危险。那么如果真的是有危险呢?南宁郡王府对下人的约束疏导,教导疏漏如斯了吗?”
大家一听,点头不已之余,也开始害怕了。
交头接耳的:“对啊。一个嬷嬷都敢舞到太子妃面前。我们的身份还远不如太子妃呢。”
“会不会因为我们多要一个碟子,就往菜里头吐口水的啊?”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喔……”
不约而同地,纷纷挪动椅子,离自己面前的菜肴三尺远。
看着萧氏的眼神,也是各种情绪都有。把个萧氏看的如芒在背的,忙站起身给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大家为何这样看我?那薛嬷嬷是特例,她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才会这样。今儿个的寿宴是我儿媳妇精心准备,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就连一颗果子,都是上用造的,别处吃不着!大家放心享用……”
她越辩解,别人越发怀疑。
萧氏脸上火辣辣的,没想到纵容薛嬷嬷给李泽佳没脸,最后却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眼见李泽佳抬脚要走,萧氏暗暗咬牙,站起身追上去:“太子妃娘娘,请留步!”
李泽佳站住了。
枫姑姑打横一步,拦在萧氏和李泽佳中间,出言警告:“太妃娘娘,注意点脚下。太子妃如今可是怀着殿下龙种!如有闪失,你拿头来请罪?!”
萧氏就跟碰到了火似的,站住了。
她恨得牙齿直痒痒,心里翻来覆去的,用尽脏话骂了李泽佳全家几百遍。表面不能不装模作样,垂下眼睛,恭恭顺顺的道:“太子妃娘娘,薛嬷嬷老糊涂了,冒犯了您。千言万语汇成一条,都是她不是。这就拖下去掌嘴撵走。您千万不要生气,对不住了。”
她低声下气地认错。
又藏不住火,暗戳戳地阴阳。
她以为李泽佳听不出来。
她想得美。
枫姑姑眯着眼睛,怒极反笑:“萧太妃啊。您话里话外,都是我们太子妃娘娘小题大做啊。既是这样,真的这寿宴就不如不吃了。太子妃娘娘顶着双身子,来给您做寿。这一口菜还没吃着呢,就吃一肚子气。您这点寿宴,还是先自己吃吧。”
李泽佳也有此意,径直出了门,走了。
李泽玉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真没见过这样子的,百年南宁郡王府,成何体统。厉害,真厉害……”
她承认,她故意的。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李泽佳是被气走。
才不要背锅咧。
李泽佳一走,萧氏傻眼了:“啊这!她真的走了!!!”
吏部右侍郎的妻子许氏一向跟定远国公府交好,这时低声嘀咕:“好大的脸。明明是自己纵容老奴,驭下不力。说不准,还是她想要借着那老货的手,去给太子妃娘娘没脸。太子妃娘娘只是离席,就算是好涵养了。换了我,我也走。”
谁知道被萧氏听到了,萧氏 不敢对李泽佳硬来,碰上了许氏这软点儿的柿子,还不用力捏,眼睛瞪得溜圆:“你!许氏,你也敢说本宫小话!你信不信我儿子回去给你那芝麻绿豆小官的丈夫小鞋子穿?!”
一句话把许氏的火给撩起来了,许氏硬气起来,霍的站起身:“信!我必须信啊!既然留下是吃气头饭,回去是穿小鞋,我也告辞了!嗯,我,得赶紧回去提醒一下我丈夫,我们好害怕啊,赶紧准备回家种地去!”
说着,朝着大家团团行了个四方礼,二话不说,离了席。
许氏带了头,别的跟南宁郡王府交情一般的客人,也纷纷告辞离开。
顷刻间满屋子客人走了七成,剩下一些姻亲至交留着,场面空空落落,格外难看。
萧氏气得胸臆填满怒火,眼前阵阵发黑!!
成思茵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去,轻声道:“母亲,息怒。今日是您大喜……”
尚有半句“区区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萧氏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大喜?!哪门子的大喜?!你看看,这就是你置办的好宴席!我活了四十八年,从没遭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你说,该怎么收场!!”
她不管不顾,闹起脾气来,还没走的客人,脸色也不大好看了。
“怎么回事,意思是说,还有我们在,反倒不美咯?”
“也没错啊。走掉的那个身份最尊贵嘛。可又不是我们把人气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