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思茵冷哼:“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走了!”
也不敢再提要钱的事了,甩起袖子就要走。
李泽玉也不阻拦她,放任她离开。
等成思茵等人一走,李泽佳松了口气,上前道:“妹妹,多亏你来得及时。真没想到她竟敢趁着祖母爹娘不在家,上来胡缠蛮搅,差点把我给唬住了。”
李泽玉问她:“如果不是我来,你准备怎样?”
“不怎么样。横竖不过要钱罢了。就给她呗。”李泽佳垂了垂眼睛,“你别数落我,我知道我错了。这种无底洞,就不能直接喂。不过我也只是……只是……”
李泽玉说:“只是不想得罪了南宁郡王府,伤了和气?”
李泽佳默然。
李泽玉叹了口气,说:“姐姐。你不是金子,不是人人都能喜欢你的。你得把这个执念去掉了。有些人,你不想得罪他们,愈发得罪得狠了。你不怕得罪他们,他们反而怂了!”
这件事过后,姐妹两个默契地约束下人,不许外传。她们自己更是守口如瓶,不让祖母父母知道。
如同李泽玉所料,成思茵到底理亏,回去之后,无声无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但她想要装糊涂,李泽玉不会啊!
没两天,挑了个萧氏在家的日子。李泽玉带上了武丫头们,带上了家丁,浩浩荡荡地,出了门,直奔南宁郡王府。
一路上,故意招摇,吸引了许多闲汉跟在后面。
到了门口,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桐雨亲自去敲门。她如今精修内功,一手气力比八尺男儿还要大,捏着熟铜门环一敲,“咚——”
周围人不约而同,捂住耳朵。
门内,却半点动静皆无。
“回二姑娘,他们不开门!”
李泽玉垂眸,微笑,毫不意外:“呵呵,以为闭门不出,就能躲债不还?也罢了, 我早就想到了啦,哪儿会有轻易甘心情愿还的债?春喜,那些段子,都教会了口齿们么?”
长大了好些,满脸机灵相的春喜,如今是棣园里第一得意的人了。头回办差,当然竭诚以待,立刻奔出来,大声道:“都准备好了!”
随着春喜一声令下,队尾十个穿戴整齐,手持快板的闲汉越众而出,分散到人群各个角落里。这些闲汉都是从城里各处挑出来的,平日口齿最伶俐记性极好,靠着卖贯口清唱换钱,卖艺行乞的——京城人俗称“口齿”“唱客”。
快板滴里搭拉一开打,口齿们就开始念了,“打从龙城来了个成,叫什么成,大利商行的成。成家老板会谋算,算什么算,算了亲戚家万贯家财的算。吃光喝净穿绸缎,穿了绸缎干啥子?找个金贵女婿子。”
“找到了哪家女婿子,找的是东城郡王府。京城八王数第一,文武书香传家宝,传得大名顾蕴桥。顾家大轿抬进门,谁知夫人一身债。几万金银关上门,债主上门不作数。问了为什么不作数,明明白纸黑字加红印。关上了大门就不作数,再问我家郡王爷,天牢让你排排坐,坐得人死债务消,和和美美一家亲。”
那些个口齿念得高高低低高高高高低低,快板噼里啪啦啪啦霹雳咯哒咯哒哒哒滴滴嗒,比唱的还好听。
不多会儿,也就一两遍功夫,居然就有凑热闹的顽童给学会了!!!
李泽玉坐在软轿上,四面垂着帘子,又宽敞,又安全,又能听外面的动静,别提多爽。
心情佳处,笑眯眯道:“念得不错,赏。”
几个小厮奔出去,掏出铜钱碎银,大把大把洒向人群。
郡王府门外,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吱呀——”
门开了,冲出两列家丁,举着铜头棍子,敲打地面,威吓人群。里头的管家,黑着脸走出来:“外面喧哗,所为何事!”
老百姓们稍稍安静了些,那管家环视四周,无比威严高傲:“一群刁民,反了?!”
“也不能这么说。”李泽玉从轿子里,走了下来,笑眯眯的,“我穿越大半个京城而来,你们明明有人在府中,却闭门不开。就只好一边等你们开门,一边寻点乐子。怎么,区区狗奴才,还敢对本姑娘不敬么?”
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故意走到比管家高一级的石阶上,低头看着管家。
管家看清楚了是国公府的人,气焰顿时消下去一半,很尴尬:“实在是小的年纪大了,耳朵失灵,怠慢了姑娘。”
李泽玉淡淡的道:“行啊,那就不追究你了。现在带本姑娘进去吧!”
管家低着头,把李泽玉带进了郡王府中。
一抬眼,南宁郡王顾州本人,萧氏,顾蕴桥,成思茵,齐齐整整,全都在。
李泽玉乐了。
好啊。
太好了!
她施施然上前行礼,“国公府李泽玉,见过郡王千岁,王妃千岁,给二位请安。”
莲步婷婷,纤纤袅袅,很是好看。
顾州瞳孔紧缩,一脸不敢置信:“刚才是你在门外闹事?”
李泽玉说:“不是闹事。是讨债而已。”
“胡说。你就是闹事!”
顾蕴桥一拍椅子,!李泽玉为何上门,父母不知情,他可知道得很。不让人开门,就是他的主意,没想到李泽玉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倒越闹越大,把父亲给惊动了。他心底里很害怕,不敢让父母知道自己小两口做的事——这件事说伤天害理说不上,但就是太低等了,叫人瞧不起!
他厉声威压:“李泽玉,你之前多次为难胡闹,我们都忍了。这次还闹到我家门口,你这是安的什么居心!要说是你要为你姐姐出气,那也已经出够了吧!你可是堂堂国公府二姑娘,你可长点心,长点品格吧,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些什么!”
他想要用大帽子压李泽玉。
李泽玉才不吃这套。
她目光在顾州脸上移开,来到了成思茵身上,笑了笑。
顾州意识到什么,目光投向儿媳:“茵儿。她是来找你的?”
顾蕴桥护着妻子:“她们是表亲,但早就没有关系了。爹,她是李泽佳的妹妹,李泽佳对儿子爱而不得,自从解了婚约之后,就一直缠夹不清的。这件事,是儿子没有办好。现在请给儿子一个机会,让儿子处理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