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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惜才攥着那几枚汗津津的铜钱,步履蹒跚地走向巷口的粮店。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街道两旁熟悉的景象此刻在他眼中都蒙上了一层灰暗和不祥的色彩。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仅仅为生计发愁的穷酸秀才了,他的头顶,悬着一把名为“县令”的利剑,而执剑者,正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眼神,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买了少得可怜的一点糙米,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粮店伙计那略带鄙夷的眼神,便逃也似的往回走。手中的米袋轻飘飘的,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直不起腰。

回到那破败的院门前,他下意识地四下张望,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自己。推开院门,妻子黄李氏正心神不宁地坐在门槛上摘着发黄的野菜叶子,见他回来,连忙起身,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不安。黄惜才无力地摇了摇头,将米袋递给她,什么也没说。

黄李氏看着那少得可怜的米,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默默接过,转身去灶台忙碌。

小小的院落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黄菡乖巧地蹲在母亲身边,帮着添柴火,不时偷偷看一眼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父亲。

午饭依旧是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苦涩的野菜。三人默默地吃着,味同嚼蜡。饭后,黄惜才如同失了魂般,坐在堂屋那唯一一把还算完整的椅子上(这次他坐得小心翼翼),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外那一方灰蒙蒙的天空,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县令…李致贤…他为什么要微服私访?为什么偏偏盯上自己?茂山…他到底想知道什么?自己当年在县衙,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吏,接触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文书工作,能知道什么秘密?难道…是因为自己无意中看到过什么?听到过什么?

他拼命在记忆中搜寻,试图找出任何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蛛丝马迹。是那批被莫名销毁的旧档案?是某次酒宴后某位师爷的醉话?还是关于当年剿匪犒赏银发放不清不楚的流言?…无数模糊的碎片闪过,却都无法串联起来,反而让他更加头痛欲裂,心惊肉跳。

就在他沉浸在无边的恐惧和猜疑中时,那扇破旧的院门,再次被不紧不慢地敲响了。

咚、咚、咚。

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规律性。

黄惜才如同被电击般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又来了!他又来了!

黄李氏也从厨房惊慌地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沾满菜叶的铲子。

“爹…娘…”黄菡害怕地躲到母亲身后。

黄惜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尽管这毫无意义——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院门前,颤抖着手拉开了门闩。

门外,果然站着那袭熟悉的蓝袍。

李贤——或者说,县令李致贤——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意,仿佛只是邻里串门般随意。他目光扫过黄惜才惨白的脸,微微一笑:“先生安好。冒昧打扰,昨日与先生相谈甚欢,今日路过,想起还有些学问上的疑惑,想再向先生请教一二,不知可否方便?”

他的语气客气得令人发指,但听在黄惜才耳中,却字字如同惊雷。学问上的疑惑?恐怕是催命的符咒吧!

黄惜才喉咙发干,身体僵硬,几乎无法做出反应。拒绝?他不敢。答应?他更怕。

李贤却仿佛没看到他的抗拒,目光越过他,看向院内正在冒烟的简陋灶台和一脸惊惶的黄李氏,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看来晚辈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先生家用午饭了。”

“不…不敢…公子请进…”黄惜才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侧身让开了通道,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贤坦然步入院中,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这家徒四壁的院落,掠过那歪斜的茅草屋、那株半死不活的枣树、那简陋的灶台,最后落在黄李氏和躲在她身后的黄菡身上。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既无明显的鄙夷,也无过分的同情,只是一种冷静的观察。

黄李氏吓得手足无措,连忙放下铲子,胡乱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着儿子就要下跪:“民妇参见…”

“嫂夫人不必多礼。”李贤及时抬手虚扶,语气温和地打断了她,“在下李贤,一介布衣,当不起如此大礼。今日冒昧,仍是来找黄先生讨教学问的。”他巧妙地将自己置于“求教者”的位置,再次淡化了他可能存在的官方身份。

黄惜才心中冷笑,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得强撑着道:“拙荆无知,公子勿怪…屋里…屋里请…”他再次将李贤让进那间昏暗破败的堂屋。

屋内依旧弥漫着那股难以散去的霉味和贫寒气息。李贤的目光在那张缺角的八仙桌和几把岌岌可危的椅子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墙角那个旧书架上,微微停留了一瞬。

黄惜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李贤,生怕他下一刻就要走过去抽出那本要命的书!

幸好,李贤并未付诸行动。他自然而然地走向昨日坐过的那把椅子,这次他先用手按了按,确认稳固后,才撩袍坐下,动作优雅从容,与这环境的格格不入显得愈发刺眼。

黄惜才战战兢兢地在他对面坐下,脊背挺得笔直,肌肉紧绷,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

黄李氏手脚麻利地端来两碗清水——家里实在没有像样的茶水了——放在桌上,然后便惶恐地退到一边,拉着儿子躲进了里屋,不敢出来。

屋内只剩下两人对坐,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贤并未立刻开口,只是端起那碗清水,轻轻呷了一口,仿佛在品尝什么甘泉佳酿。他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这陋室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黄惜才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先生这居所…”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打破了沉默,“似乎甚是清苦。”

黄惜才心中一凛,来了!他开始切入正题了!他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因为贫困而向他求助,动用那笔钱?还是在为后续的盘问做铺垫?

“让…让公子见笑了…”黄惜才低下头,声音艰涩,“小老儿无能,致使家道中落,只能栖身于此,苟延残喘…”

“哦?”李贤放下水碗,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观先生谈吐学问,绝非庸碌之辈。曾闻先生亦是有功名在身之人,何以…何以困顿至此?若蒙不弃,晚辈愿闻其详。”

他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惋惜和好奇,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仰慕者关心前辈的际遇。但黄惜才深知,在这副温和面具之下,隐藏着的是县令冰冷的审视。他是在盘查自己的底细!或许是想从中找到可以利用的弱点,或许是想印证某些信息,又或许…只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在诉苦中,无意泄露些什么。

黄惜才心中悲愤交加,却不敢不言。他知道,对方既然问起,自己就必须回答,而且不能有丝毫隐瞒——至少表面上不能。否则,立刻就会引起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半生的屈辱和辛酸都吸入肺中,再缓缓吐出。也罢,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把这血淋淋的伤疤揭开给你看!看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听了这民间疾苦,又会作何感想!

他抬起眼,目光中不再仅仅是恐惧,更多了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和悲凉,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故事。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秋风吹过枯枝。

从年少时如何聪颖好学,被乡邻誉为神童,如何寒窗苦读,如何怀揣着光宗耀祖、兼济天下的梦想,如何在一众艳羡目光中一举考中秀才…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然后,便是噩梦的开始。乡试屡试不第。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名落孙山,都是对信心和尊严的无情摧残。盘缠耗尽,遭人白眼。曾经的“神童”光环褪去,变成了人们口中“伤仲永”的笑料。家中的田产为了支持他考试被一点点变卖…

为了生计,他不得不放下读书人的清高,托关系、求人情,好不容易在县衙谋得一个书吏的差事。原以为总算有了一口安稳饭吃,却不料那小小的县衙,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蝇营狗苟,欺上瞒下,阿谀奉承…他生性耿直,学不会那些歪门邪道,又因识得几个字,有时难免对某些不清不楚的账目文书提出异议,于是便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排挤、打压、构陷…最终,他因“账目不清、办事不力”的莫须有罪名,被赶出了县衙。

屋漏偏逢连夜雨。父母因此气病,相继含恨离世。为了安葬双亲,又欠下沉重债务。家,彻底垮了。妻子本是小家碧玉,跟着他吃尽了苦头。儿子黄菡聪明伶俐,却连一本像样的启蒙书都买不起…

说到最后,黄惜才的声音已经哽咽,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泪光,那不是表演,而是真真切切的、积压了半生的痛苦和绝望。他指着这摇摇欲坠的屋子,指着那缺腿的桌椅,声音颤抖:“…公子您看,这桌椅为何是三腿?非是小老儿不愿做四条腿,实在是…实在是连买一根像样木料的钱都掏不出!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勉强拼凑…让您昨日摔那一跤,实在是…实在是羞煞先人…”

他将一个读书人最后的尊严和体面,在这位可能是县令的“贵人”面前,剥解得干干净净。一方面,是迫于压力,不敢不言;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一丝扭曲的报复心理——看看吧!这就是你治下的子民!这就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脚下的蝼蚁!

李贤静静地听着,自始至终没有打断。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渐敛去,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低垂,看不清眼中具体的情绪。但黄惜才能感觉到,一种极其专注的、甚至可以说是凝重的气氛,笼罩着对方。

当黄惜才讲到被县衙排挤打压、最终被赶出来的经历时,李贤敲击桌面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当黄惜才说到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时,李贤的眉头微微蹙起。

当黄惜才最后指着那三腿椅子,声音哽咽地诉说极致贫困时,李贤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不再带有那种探究和玩味,变得深沉而复杂。他凝视着眼前这个衰老、落魄、被生活折磨得几乎没了人形的老秀才,久久没有说话。

黄惜才喘着气,说完这漫长而痛苦的叙述,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只剩下沉重的喘息。他不敢看李贤的眼睛,内心充满了屈辱和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平静。说出来了,都说出来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良久,李贤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难以言喻的意味:“先生之才,屈于斗筲;先生之遇,令人扼腕。世事昏昧,竟至于此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似乎真的蕴含着一丝真实的沉重。他再次环顾这陋室,目光掠过那排旧书,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先生方才说…曾在县衙为吏三年?”李贤忽然问道,语气似乎只是随口确认。

黄惜才心中猛地一紧!来了!他终于要问到关键了!他全身的神经再次绷紧,谨慎答道:“是…是的…那是…大概七八年前的事了…小老儿无能,不堪驱使…”

“哦?七八年前…”李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清晰,“那时…县衙之中,可有什么…嗯…特别的事发生?或是…有什么特别的人物?”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黄惜才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平淡之下隐藏的急切!特别的事?特别的人物?他指的是什么?难道…

黄惜才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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