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嫣刚说完“我要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通道里就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特勤队员全副武装，破门而入， “不准动！举起手！” 特勤队长厉声喝道，枪口精准锁定密室内的三人。
就在这时，程羡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向后退了一步，撞向那个摆满了无数血清试管的金属架子。
他的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扫过架子，把所有的试管都抓到手里，然后猛地一握！
玻璃碎裂的声音特别清脆。幽蓝色的液体没有溅出来，在他手里突然炸开，变成了一片闪亮又冰冷的蓝色冰晶。
这些冰晶凝结成一道厚实的屏障，将他与锦嫣程涵毅以及门口的特勤队员彻底隔绝开来。
通讯器里传来吴起惊怒的声音：“程羡！你做什么！”
程涵毅眼睛一缩，就在冰晶屏障形成的时候，手中的冰刃已经划破空气，直直朝程羡的喉咙刺过去。
然而，冰刃撞击在幽蓝屏障上，却只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那屏障纹丝不动，反而将程涵毅的力量尽数反弹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不得不后退半步卸力。
与此同时，锦嫣腕间的佛珠迸发出刺目的血光，那光芒带着戾气。
血光如利箭，脱离佛珠，射向冰晶屏障。
突破了障碍，直接击中程羡胸口！他胸口的皮肤上，清晰地出现了蛇形图案。
锦嫣的攻击动作停住了：“蛇纹……源血同契……你也是‘双脉者’？”这话就像晴天霹雳，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了锅。
程涵毅的攻势停了下来，他看向父亲胸口那个奇怪的印记，再看向锦嫣腕间不停嗡嗡作响的佛珠，震惊和困惑写满了他的脸。
“双脉者？” 他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突变。
程羡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
隔着幽蓝的屏障看着锦嫣，他的声音传过来有点失真，但每句话都清楚：“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从一开始，就都被困在一个地方。被困在那场两百年前就种下的诅咒里。”
密室里顿时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特勤队员们持枪戒备，没有贸然行动，通讯器里，吴起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表面连线仍在继续。
程涵毅的目光在父亲和锦嫣之间来回转，想从两人异常的反应中拼凑出真相的碎片。
双脉者？
诅咒？
两百年？
这些词语与他所知的世界格格不入。
锦嫣周身的血光收起， 向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迫感：“把话说清楚。什么诅咒？这和你制造这些血清，和你假死，和涵毅身上的毒，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不再追问血清的用途，而是直指最核心的源头。
程羡笑容苦涩：“有些真相，知道本身就是一种负担。锦嫣，你活了这么久，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背负秘密活下去是什么滋味。”
他的视线转向程涵毅，眼神沉重，“尤其是，当这秘密关乎你最重要的人。”
“不要用这种为我好的借口敷衍！ ”
程涵毅吼道：“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不该瞒着我！快说！这‘双脉者’到底是什么？那诅咒又是什么？！”程羡沉默了会儿，脸显得很阴沉。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所谓双脉，是指体内流淌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血脉。一种赋予我们远超常人的力量，还有长生，另一种，是无法摆脱的桎梏。这两种力量彼此纠缠，共生又相克。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两百年前的一场契约。那之后，两个家族的命运就被彻底捆绑，世代背负这双脉的诅咒。”
他再次看向锦嫣的佛珠：“你一直守护着锦家，程家对血清的研究特别上心，涵毅身上的那种无法解开的毒，还有我每次从鬼门关回来，这些事情都是这个诅咒带来的。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法，跟它对抗。”
锦嫣的指尖摩挲着佛珠，眼底金光流转，在思考着这惊人的信息。
程涵毅感到一阵冰寒，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所中的毒只是一个意外，或是家族的某种遗传病，却从未想过，这竟与一段跨越两百年的隐秘历史有关，还与锦嫣紧密相连。
“所以，这些血清，”锦嫣抬起眼，目光如炬，穿透屏障锁定程羡，“是程家试图解析甚至复制这‘双脉’之力，想要找到摆脱诅咒的方法？”
程羡没有否认：“是希望，也是绝望。我们失败了太多次，制造出的更多是不稳定的怪物和新的悲剧。我不能让这些危险的东西落入异调局，更不能让它们落入其他觊觎这份力量的人手中。” 他看了一眼门口紧张的特勤队员，“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彻底销毁。”
“那我呢？ ”程涵毅声音喑哑，“我的毒……也是这诅咒的一部分？你说只有锦嫣能救我，又是什么意思？”
程羡瞅着儿子，一脸无奈：“你中的毒，是双脉里‘毁灭’那一部分的极端表现。这毒没法用普通方法解，因为它其实是力量的一部分。至于锦嫣……”他转向锦嫣，“她代表的是双脉里‘生’的那一部分。她的力量，是唯一能平衡滋养你体内那股毁灭性力量的存在。她是你的解药，但也是你的束缚。”
真相剥开层层外壳，露出内里的残酷。
程涵毅愣住了，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他和锦嫣的相遇，还有他们之间的联系，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锦嫣忽然冷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对程羡，对命运，还是对她自己：“活了这么久，没想到我自己也成了别人剧本里早就设定好的一环。”
她抬手，掌心里又聚起了一片血光，但这回不是对着程羡，而是那面超级硬的冰晶屏障，“你以为，把那些血清毁了，挡住这些人，就能把秘密藏得更深？”
血光撞击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屏障微微波动，却依然稳固。
程羡看着她：“至少能争取一点时间。锦嫣，带他走。离开京城，离这一切越远越好。趁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
锦嫣的声音冷冷的，“自从我知道有‘双脉者’这回事儿，就没时间了。这场已经演了两百年的戏，得换个新花样了。”
她扭头看着程涵毅，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涵毅，你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对吧？” 程涵毅握紧拳头，毫不犹豫地点头。
“嗯。”
锦嫣的指尖血光更盛，“那我们就亲手把它挖出来，看看这诅咒的根，到底有多深。”
她再次面向屏障，周身的戾气开始攀升， 程羡隔着屏障看着她，眉头锁起。
特勤队长通过通讯器急切请示：“局长！能量反应持续升高！请求指示！”
通讯器那头，吴起沉默着，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整个密室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