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嫣缓缓放下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已经彻底呆滞的锦世昌。
“现在,你还有什么底牌?”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死亡的宣判意味。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锦世昌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花了七十年时间,耗费了无数财力物力培养出来的底牌,竟然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这个怪物,比七十年前,比他想象中,要可怕无数倍! 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了他的理智。
“别……别杀我……”他再也撑不住了,手中的拐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地跪了下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老狗。
“锦嫣…不,姑奶奶…老祖宗!我真的错了!求求您,看在我也是锦家子孙的份上,饶我一命吧!我把家主之位给你,我把锦家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他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
这一幕,让在场的锦家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那个在他们心中说一不二,威严如神明的老爷子,此刻竟然如此卑微地跪地求饶。
锦嫣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漠然。
“太迟了。” 她轻声说,“从你把我送上实验台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太迟了。锦世昌,你渴望长生,对吗?”
锦世昌听到“长生”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渴望的光芒,他疯狂地点头:“是!是!老祖宗,您能长生不老,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
“是啊,我确实有办法。”锦嫣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无法让你长生,但我可以……让你永远地‘活’下去。”
她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黑气,充满了衰败、死寂、腐朽的气息,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
“你不是想研究我吗?那我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我的力量的另一面。” 锦嫣的指尖,轻轻地点在了锦世昌的额头上。
“啊—!” 锦世昌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那本就苍老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皮肤迅速失去水分,变得干瘪、蜡黄,如同风干的橘子皮。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露出光秃秃的头皮。
他的身体在萎缩,生命力被疯狂地抽取,但他的意识却无比清晰,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走向死亡的过程。
这比直接杀了他,要残忍一万倍!
“不……不……杀了我……快杀了我!”锦世昌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他现在只求一死。
然而,锦嫣的力量精准地控制着他的生命,让他吊着最后一口气,在无尽的痛苦中,体验着他梦寐以求的“长生”的反面——永恒的衰败。
大厅里的锦家人,看着这恐怖的一幕,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更有甚者,直接呕吐了出来。
锦嫣收回手,不再看锦世昌一眼。
这个折磨了他几十年心魔的人,将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化为一捧尘土。这,就是他该得的报应。
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噤若寒蝉的锦家众人。
锦鸿志、锦鸿、锦兰……每一个被她目光扫到的人,都吓得浑身一哆嗦,几乎要跪下去。
“从今天起,锦家,我说了算。” 锦嫣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有意见的,”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可以下去,陪他。”
没有人敢有意见。
也没有人敢说话。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所有的身份地位,都成了笑话。
程涵毅走到锦嫣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仿佛要为她隔绝这满室的血腥和污秽。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刚才的狠戾判若两人。
“嫣嫣,我们回家。”
“嗯。”锦嫣轻轻应了一声,之前那满身的戾气和冰冷,在这一刻悄然消散。
她自然地挽住程涵毅的手臂,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主宰生死的修罗女王只是众人的错觉。
两人相携着,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他们身后,是满地狼藉,是痛苦的哀嚎,是一个旧时代的崩塌和一个新女王的诞生。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这如同地狱般的大厅时,锦世昌的哀嚎声终于停止了。
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干瘪的、不成人形的干尸,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锦家,变天了。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锦嫣靠在程涵毅的肩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百年的仇怨,一朝得报,没有想象中的酣畅淋漓,反而是一种巨大的空虚。
程涵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一些。
她此刻需要的不是言语上的安慰,而是一个可以让她安心停靠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