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这个称呼,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刮过锦嫣沉寂了百年的心。 她活得太久,名号、身份于她而言早已不过是过眼云烟。可从程涵毅口中念出,却带上了一种滚烫的烙印感。
她没推开他。下一秒,他温热的唇附了上来。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带着很强的占有欲,想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解药。 不是靠近,不是触碰,而是这样极致的亲密。 这认知让他几乎疯狂,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良久,他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而急促。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占有欲混合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几乎要将锦嫣溺毙。
“嫣嫣……”他嗓音沙得厉害,字字黏连,像被砂纸磨过,“别想走了。”箍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锦嫣脸上不见半点波澜,那个能让人晕头转向的热吻,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心里其实悸动。抬手,指腹轻轻抹过微微红肿的唇瓣,动作轻得就像吹走一粒灰尘。那双明亮的眼珠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清晰明了地沉淀下来。。
他是她治疗心病的良药。而她,则是他无法自拔的毒药。在这无趣的世界里,她是他唯一感兴趣、愿意接受的“人”。
此时,一道身影安静地站在大厅门口。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王叔。他微躬着背,声线平稳:“少爷,锦家……有信儿递过来了。” 程涵毅眼底那点未散的灼热淡了下去,重新浮上惯常那层懒洋洋的矜傲。手臂倒是没松,只从喉间滚出个鼻音:“嗯?”
王叔目光垂得更低些,枯瘦的手指在身侧无意识地捻了捻:“锦家二小姐……一直没歇着。外头正传些……不大好听的闲话,关于锦小姐的。”他顿了顿,换了个更贴切的词儿,“还牵了几家媒体的线,说是要‘掀开’……咱们少爷被个不明底细的女人‘蛊惑’的‘真相’。”
程涵毅眸底寒光刚淬起——
“让她闹。” 清凌灵的女声干脆利落地截断了他。锦嫣腰肢轻轻一旋,便如游鱼般滑出了他怀抱的桎梏。赤足踩过冰凉光洁的地砖,无声地踱到整面墙高的落地窗前。窗外夜色沉沉,压得极低。
“我倒想听听,”她背对着厅内,声音放得很轻,尾音却渗着寒霜,“我的好妹妹,能唱出多绝的戏码。”指尖无声划过冰冷的玻璃,“把人从云端揪下来,再碾进泥巴里的滋味……”她极慢地侧过半边脸,唇角向上弯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眼底却燃着点疯火,“想必……痛快得很。”
“王叔,备份礼。”锦嫣转过身,视线滑过王叔花白的头顶,“明儿个,我回趟锦家。” 王叔头低得更深些,恭敬应下:“是。”抬头时,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是老人精了,深知这位的心思有多深,刀子藏得有多稳。
她点了头, 锦嫣的目光随后落到程涵毅身上,那对漂亮眼珠如同不见底的深潭寒水,晃得人心头发毛。“有空么?陪我去瞧瞧热闹。”语气平常得像问天气,偏唇角那点笑,淬着直白的挑衅,“顺便查一下........锦家这十年的事情,我要看看?”
程涵毅嗤地低笑一声,眸中狡黠浮动,顺手抄起手机给程峰拨了个号。起身,骨节分明的指节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姿态浪荡又危险:“嫣嫣有戏要开锣,我怎么能不在台下?砸钱捧场也得去啊。” 锦嫣极轻地抬了下眉尖,唇角那抹弯弧更深了些。嘲讽?不屑?还是心照不宣?谁看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