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是个女儿，叫林晓晨，现在在家里待着。”
林雁明显一愣，这女人……真是……
“……她怎么可以这样，还骗人……”
林夜让林雁消化这个消息，喝着水没有说话。
不过，林雁脸色慢慢阴转晴，“我……当姑姑了？”
林夜轻轻点头。
“林晓晨……名字挺好听……”
林雁回到刚才的话题：“既然她要隐瞒，那……她为什么又要把孩子带回来，让你和悦悦知道呢？这不存心的吗？”
林夜把孩子身患白血病的事告诉了林雁。
“晓晨确认了白血病，不敢告诉我，是怕……怕毁了我跟悦悦。她甚至……甚至想过，如果孩子救不回来，她就带着这个秘密消失，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林雁震惊地抬起头，这些她都不知道，更不知内情如此凶险和绝望。
他转过头，继续说道：
“孩子能活下来，是万幸，也好在她最后决定找我，不然，就是她不走，她肯定垮了，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林雁道：“悦悦知道吗？”
“知道，她现在……是晓晨的干妈。”
“我们之间的事，算是有了个大家都勉强能接受的结果。姐，这事你知道就好，别往外说。清华现在管着新生代，压力很大，我不想因为这些旧事再影响她工作。”
林雁怔怔地听着，心中翻江倒海。
她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对清华的冷暴力，还有清华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面触动了一下。
她也是一个女人，能想象她独自承受的恐惧、绝望和巨大的牺牲。
想想如果孩子没有了，清华也没了，自己肯定会难过得不行。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
林雁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他知道林夜找她说这个是为什么，他需要自己的一个态度。
“小夜，你放心。感情上，我看悦悦的态度，她怎么想的，我肯定怎么想。工作上，我自然看你的态度。
既然……既然她是孩子的妈妈，”
她顿了顿，这个词说出来，依然有些奇异，但已无芥蒂，
“我自然会好好待她。”
林夜看着姐姐，眼中流露出释然和感激：
“谢谢姐。”
姐弟俩相视一笑。
林夜走后，林雁想了很久，她还是去见见清华。
当晚，林雁简单吃了晚饭，驱车去了市区一家大型母婴店。
她仔细挑选了几罐进口的高端奶粉、一些柔软的婴儿衣物和益智玩具，又买了一盒清华以前最爱吃的桂花糕。提着大包小包，她来到了赖清华家。
站在院门前，林雁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门。
门很快开了，赖清华穿着家居服，头发随意挽着，看到门外的人是林雁，她明显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
“雁……雁子姐？”
“来看看你和孩子。”
林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顺便……买了点奶粉和用的。”
清华连忙侧身让她进来：
“快进来……”
客厅里很温馨，晓晨在铺着软垫的地上玩玩具，看到生人，好奇地睁着大眼睛。
林雁放下东西，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语气不自觉放柔：
“晓晨，叫姑姑……”
孩子咿呀一声，挥着小手，似乎并不认生。
林雁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摊水。
她站起身，看向一直紧张地站在一旁的清华，叹了口气：
“坐下说吧。”
清华自然明白，林雁也知道了孩子的事。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最终还是林雁先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孩子现在完全好了吧。”
“目前还好，还要继续治疗和观察……”
“我也是刚知道，你……挺辛苦的。”
赖清华猛地抬头，眼圈瞬间就红了：“雁子姐，……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林夜，也对不起代悦姐……”
“不说这些，这是我们林家的后代……想到出了这么多事，你一个人是这样熬了过来。我也是心里不好受……”
“我知道你总想着对我们报恩，哪怕是我们怎么劝，你还是这样，甚至为了点工作，就伤害自己……”
“工作上感情上，我都是个局外人，自然没有资格说什么。”
“更何况，我还当上姑姑了，是个有侄女的人……孩子……像林夜，好可爱。”
“雁子姐！”清华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起身伸手把林雁抱住。
“谢谢……”
清华：
“我本来是不想回来的，但是新生代……的工作搞得很糟，我处理完了之后，小夜又不让我走了！”
“可是在这里，我又怕面对你和悦悦……我差一点撑不住了……唔唔……”
清华失声痛哭起来。
“孩子这次要是没了，我真……不想活了……”
清华把自己产后抑郁症的事跟林雁讲了。
“别说了。”
林雁拍了拍清华后背，
“都过去了。孩子现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你受了多少苦，我现在知道了。是我不对，姐跟你道歉。”
清华泣不成声，反手死死抓住林雁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委屈、恐惧、愧疚，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哭了许久，两人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林雁抽了张纸巾递给清华，自己也擦了擦眼角：
“好了，不哭了。以后……都好好的。”
清华红着眼睛，重重地点头：“嗯！雁子姐，谢谢……”
心结化开了，大家轻松了不少，但是一个事情还是横在林雁心里，她决定还是想问个究竟。
等清华情绪平复下来，林雁问道：
“清华，咱们是好姐妹，有些话，姐得问问你，你别嫌我多事。”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
“以后的日子，你是怎么打算的？是就这么带着晓晨，守着现在这份事业过下去？还是……如果将来遇到合适的人，也会考虑开始新的生活？或者……跟林夜……”
“你放心，我们是我们，你跟林夜是林夜，我能区分开，不想说……也不用说，没关系。”
说完，安静等待清华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