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图书馆密档 （一）
——1943 年的基因实验日志
“小心点翻，这书比咱们爷爷的年纪都大。”
海蓝蓝从身后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里面装着慧灵借的紫外线灯和古籍修复工具。
江南大学图书馆古籍部的木门推开时，带着股陈年樟木的香气 —— 那是书架上的老木头被阳光晒透后散发出的味道，混着旧书特有的纸灰气，漫在空气里，像把 1943 年的时光都封在了这方小空间里。
虞明戴着乳白色的棉质手套，指尖刚触到从校史馆借来的《江南水生生物考察报告》，就感觉到纸页的脆弱 —— 泛黄的纸边已经发脆，轻轻一碰就簌簌掉着细屑，封面上的烫金标题 “考察报告” 四个字，大半都已磨损，只留下模糊的印痕。
海蓝蓝将箱子放在阅览桌上，阳光透过头顶的花窗落在她的发梢，映出细碎的金光：
“慧灵说，日军当年的机密文件喜欢用‘隐色墨水’，得用 365 纳米的紫外线才能显形，咱们上次在龙宫看到的三族碑拓片，就是这么看出隐藏文字的。”
虞明点点头，轻轻翻开报告的第一页。扉页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借阅卡，最新的记录停在 1987 年，钢笔字迹已经褪色，而最旧的一行，是用日文写的 ：
“山田一郎，1943.10.5”—— 正是日军 “水鬼计划” 的主导者，暑假在水族圣地典籍阁的日志复印件上，这个名字出现过无数次。
他的心跳微微加快，指尖划过借阅卡的边缘，突然触到纸页间夹着的硬壳物 —— 是张折叠的黑白照片，边角已经卷翘，边缘还沾着点点褐色的水渍，像是被湖水浸泡过。
“你看这个。” 虞明小心翼翼地展开照片，照片上站着十几个穿白大褂的日军，簇拥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 胸前的军衔显示他是大佐，应该就是山田一郎。
他们身后是一片泥泞的湖岸，码放着数十个青灰色的陶罐，陶罐的颈部刻着熟悉的梵文符号，与暑假在人工湖底看到的陶罐完全一致，甚至连罐身上的裂痕都分毫不差。
“这张照片的背景，应该就是当年的实验基地，在太湖边，后来沉湖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照片里的日军都在笑，可笑容背后的残酷，却让他想起医务室里分解成鳗鱼的假校医，想起人工湖底那个受苦的银白少女。
海蓝蓝接过照片，用放大镜仔细看着陶罐的细节：
“你看罐口的封泥，上面有个小小的‘b’字，和我们之前在人工湖采集的 b-07 号样本编号对应。”
她突然指向照片角落，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粗布衣服，像是个被绑着的中国人，继续说道：
“说不定是当年的实验体... 太爷爷的日记里写过，日军抓了很多渔民和水族，做基因融合实验。”
两人正说着，阅览桌的另一边传来脚步声 —— 王影儿抱着一摞厚厚的水文资料，额头上渗着细汗，怀里的青铜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鼎内的金色粉末顺着缝隙飘出来，落在资料封面上，竟在 “1946 年《人工湖竣工报告》” 的标题上泛了点微光。
“累死我了，这些资料在地下档案室压了几十年，管理员说除了太爷爷，没人借过。” 她将资料放在桌上，随手翻开最上面的竣工报告，手指划过 “施工期间共消耗 372 吨特殊混凝土” 这句话，“你们看这个注释！”
注释栏里用极小的宋体字写着 “含特殊骨料，配比见附件三”，而附件三的纸页上，画着一个复杂的配方表，其中 “碑粉” 二字被圈了出来，旁边标着 “取自三族碑残片”。
虞明突然想起暑假在水族圣地典籍阁看到的记载：“以碑粉为骨，镇水之邪；以水族血为引，锁能量之乱”—— 原来 1946 年人工湖的混凝土里，掺了三族碑的碎片，目的是压制湖底的实验残留物。
“他们是想用三族碑的力量，困住那些被改造的基因样本，怕它们跑出来危害人。”
他的指尖划过 “372 吨” 这个数字，突然想起之前医务室老张提到的 “37 号实验体”，还有王影儿说的 37 名失踪工人，“37 这个数字，会不会有特殊意义？”
王影儿突然沉默了，她慢慢卷起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肘内侧 —— 那里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鱼形胎记，银白色的纹路，与人工湖底银白少女额间的八卦玉坠缺口形状完全吻合。
“太爷爷的日记里写过，1946 年参与施工的工人，后代都有奇怪的印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指尖轻轻摸着胎记，“我小时候问奶奶这是什么，她总说‘是老祖宗的记号，以后能救命’，现在才知道，这可能是当年混凝土里的碑粉和实验残留物，通过血脉传给了后代。”
她突然抬头看向虞明和海蓝蓝，眼神里带着担忧，“你们说... 我的基因会不会也被影响了？就像那些变异的鳗鱼，那些失踪的工人？”
海蓝蓝赶紧握住她的手，佛牌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安抚的暖意：
“不会的，你看鼎里的金色粉末 —— 它只对有恶意的变异基因有反应，对你的胎记完全没动静，说明这只是印记，不是危险的变异。”
她指了指青铜鼎，里面的金色粉末正安静地躺在鼎底，没有丝毫波动，说：
“而且太爷爷当年参与施工，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保护了工人后代，不然我们早就看到更多变异的人了。”
“你们快来看这个！” 陈宇的声音突然从书架那边传来，他扛着摄像机，镜头正对准一排老旧的线装书。
原本整齐排列的书突然开始自动移动，像被无形的手推动着，露出后面的暗格 —— 暗格不大，只有巴掌宽，里面嵌着一个生锈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日军的军徽，边缘还缠着几根褐色的麻绳，像是被人刻意藏在这里的。
虞明立刻走过去，戴上手套，小心地将金属盒取出来。盒子的锁已经生锈，他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片轻轻撬动，“咔哒” 一声，锁开了。
里面躺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封面上用日文写着 “水鬼计划实验日志”，书页边缘沾着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应该是山田一郎的私人日志，比校史馆的报告更详细。” 他翻开第一页，里面全是日文，海蓝蓝凑过来翻译：“1943 年 7 月 12 日，首次尝试将佛道能量注入锦鲤基因，实验体 1 号死亡，原因：能量过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