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深蓝色的绒布,温柔地盖在公寓楼的屋顶上。天宇房间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线把书桌照得透亮,三个人头挨着头凑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情侣知识竞赛的规则详解页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像片需要开垦的田地。
“咳咳,都打起精神来!”胡一菲清了清嗓子,把打印出来的规则单拍在桌上,纸页边缘被她折出整齐的折痕,重点部分用红笔标得密密麻麻,“这比赛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分初赛、复赛、决赛三轮,一轮比一轮变态,咱们得把规则嚼碎了咽下去,才能对症下药。”
羽墨把泡好的柠檬水放在每人手边,玻璃杯子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她拿起规则单,指尖划过“比赛环节”那一栏:“你看这里,每轮都有三个环节——默契问答、常识比拼、风险答题。前两轮淘汰制,最后一轮决胜负。”
天宇滑动着鼠标,点开竞赛官网的“往届回顾”视频。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去年比赛的画面:一对情侣站在舞台中央,主持人问“对方最讨厌的蔬菜是什么”,男生答“胡萝卜”,女生却笑着摇头说“是香菜”,台下顿时一片哄笑,他们的默契分当场被扣了一半。
“看来这默契问答是重头戏。”天宇暂停视频,指着屏幕上的分数条,“初赛里默契问答占40%的分值,答得好能直接拉开差距。”他转头看向胡一菲,眼神里带着点调侃,“一菲姐,你确定要跟我搭档主打答题?万一被问‘对方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片’,你答不上来怎么办?”
“放一百个心!”胡一菲拍着胸脯,从背包里掏出个泛黄的笔记本,“我早就做过功课了。你小时候看《变形金刚》看到半夜,被你妈没收了碟片还偷偷哭;羽墨小学时把《还珠格格》台词抄在作业本上,被老师罚站——这些‘黑历史’我都记着呢,还怕答不上默契题?”
羽墨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她记得这事只跟悠悠说过,连天宇都不知道。
“要想当队长,就得有情报网。”胡一菲得意地晃了晃笔记本,“这可是我托曾小贤翻你们朋友圈旧动态、找张伟打听你们学生时代糗事,熬了三个晚上整理出来的‘绝密档案’。”
天宇凑过去看,笔记本里果然记满了细节:他喜欢在咖啡里加两勺糖,羽墨喝奶茶从不放珍珠;他编程时习惯啃苹果,她画图时总咬着铅笔头;甚至连他大学时得过“数学建模大赛三等奖”、她高中参加过“校园十佳歌手”这些陈年旧事都记在里面。
“你这也太拼了吧……”天宇哭笑不得,心里却有点暖。胡一菲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比谁都上心,连这种比赛都愿意花心思做准备。
“不拼怎么拿冠军?”胡一菲合上笔记本,表情严肃起来,“现在说正事。根据规则,每队需要两人主打答题,一人辅助补位。我和天宇主打,羽墨补位,这个分工没意见吧?”
她解释道:“我和天宇认识得久,平时抬杠都能接得上话,应付默契问答有天然优势;天宇脑子转得快,尤其擅长记数字、公式、家电参数这些硬知识,常识比拼环节归他;羽墨反应快,上次咱们玩桌游,她总能在最后一秒抢答成功,补位环节需要这种灵敏度,而且她心细,能及时发现我们答题时的小错误。”
羽墨点头表示赞同:“我没意见。而且我可以在台下给你们递暗号,比如摸耳朵代表‘答案不对’,拍手心表示‘这个题我会’,咱们提前约定好手势,配合起来更方便。”
“这个主意好!”天宇立刻响应,“就像玩密室逃脱时那样,咱们的手势密码从来没出过错。”他想起上次三人组队闯密室,羽墨一个“指向左上方”的手势,就让他找到了藏在吊灯里的钥匙,那种无需多言的默契,确实是旁人比不了的。
胡一菲拿出记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表格:
环节 负责人 重点攻克方向 备赛方法
默契问答 胡一菲、天宇 生活习惯、童年经历、喜好厌恶 互考笔记本里的“绝密档案”
常识比拼 天宇主导 家电常识、历史年份、科学原理 刷往届真题,整理错题本
风险答题 三人协作 影视台词、网络热梗、本地文化 分工收集资料,每晚模拟抢答
“现在开始分任务。”胡一菲指着表格,语气像个严格的教练,“天宇,你负责把近五年的竞赛真题分类整理,尤其注意常识题里重复出现的考点,比如‘本市地铁1号线开通时间’‘微波炉加热不能用什么容器’这类题,出现频率高得离谱,必须背到滚瓜烂熟。”
“羽墨,你找些经典影视剧的高频台词,特别是爱情主题的,我看往届题里总考《泰坦尼克号》《怦然心动》这些片子,还有近几年的网络热梗也不能落下,上周张伟还在说‘绝绝子’‘躺平’这些词可能会出现在题目里。”
“我呢,负责啃历史地理和本地文化,比如‘咱们市的市花是什么’‘隔壁省的省会在哪里’,这些看似简单的题,去年淘汰了不少队伍。”胡一菲顿了顿,补充道,“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咱们在客厅集合模拟训练,谁迟到谁负责买一周的奶茶。”
“没问题!”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天宇点开竞赛官网的“真题下载”板块,鼠标滚轮飞快滑动:“你们看这道题,‘情侣之间送什么花代表道歉’,答案是黄玫瑰。这种题就属于常识里的‘冷门知识’,得特意记。”
羽墨凑过去看,顺手在笔记本上记下:“黄玫瑰——道歉;红玫瑰——热恋;白玫瑰——尊敬。”她忽然笑了,“上次天宇惹我生气,送的就是黄玫瑰,看来他早就无师自通了。”
天宇的耳朵微微发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不是怕你不理我嘛。”
胡一菲在旁边“啧啧”两声:“打住打住,别在我这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小心我给你们的默契分打零蛋。”嘴上这么说,她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这两人的互动,本身就是最好的“默契训练”。
夜色渐深,台灯的光晕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天宇在整理真题分类,键盘敲击声清脆利落;羽墨在摘抄影视台词,笔尖划过纸页沙沙作响;胡一菲则对着地图背诵省市名称,偶尔念叨两句“新疆的首府是乌鲁木齐,不是克拉玛依,记混了记混了”。
桌上的柠檬水换了一轮又一轮,白板上的重点笔记越来越多,连空气里都飘着股“学霸备考”的认真劲儿。羽墨看着埋头刷题的两人,忽然想起下午在客厅时,胡一菲拍着胸脯说“冠军一定是我们的”,那时她只当是句玩笑,此刻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凝聚力——为了同一个目标并肩作战的感觉,原来这么踏实。
“对了,”胡一菲忽然抬起头,“风险答题环节有个‘亲友助攻’规则,可以现场连线助威团求助。咱们得提前跟曾小贤他们打好招呼,让他们也恶补点知识点,别到时候掉链子。”
“我明天就把复习资料发到群里。”天宇笑着说,“保证让张伟知道‘洗衣机一级能效和三级能效的区别’,让陆展博背会‘所有省会城市的经纬度’。”
羽墨想象着张伟对着家电说明书抓头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间公寓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无论多离谱的事,只要大家一起参与,就会变得既热闹又靠谱。
将近十点钟时,三人终于制定好了详细的备赛计划,从每日时间表到应急方案,甚至连比赛当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胡一菲说红色显斗志)都定好了。胡一菲把写满字的白板纸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进“竞赛专用文件夹”:“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明天开始正式进入备战状态。记住,咱们的目标不是拿奖,是让所有人看看,咱们公寓的人,干什么都能行!”
“是!”天宇和羽墨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走出天宇房间时,走廊里的夜灯亮着柔和的光。胡一菲哼着小曲回了自己屋,大概是在琢磨明天的复习重点;羽墨和天宇并肩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轻轻回响。
“忽然觉得有点期待比赛了。”羽墨轻声说,晚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我也是。”天宇停下脚步,看着她被灯光映得发亮的眼睛,“不管能不能拿到温泉套票,这样一起刷题的日子,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羽墨笑着点头,心里忽然很确定——哪怕最后没赢,这段三个人凑在台灯下划重点、记考点、互相调侃的时光,也会成为很难忘的回忆。就像此刻走廊里的灯光,虽然微弱,却足够温暖,照亮了他们一起往前的路。
回到房间后,羽墨把记满台词的笔记本放在床头,手机里收到天宇发来的消息:“刚发现一道题,‘《小王子》里狐狸说的最经典的话是什么’,答案是‘重要的东西要用心去看’——这个你肯定会。”
她笑着回复:“那你要记好‘微波炉不能加热金属容器’,别到时候答成‘陶瓷’,我可不会给你递暗号。”
屏幕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委屈”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保证记住,不然罚我一周不许吃你做的红烧肉。”
羽墨看着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台灯的光落在笔记本上,“重要的东西要用心去看”这句话被她用红笔圈了起来。或许,这场竞赛最珍贵的地方,从来不是那套温泉套票,而是他们此刻为了同一个目标用心的样子——这种并肩作战的默契,本身就是比奖品更重要的收获。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在为他们的备赛之路,悄悄铺好了温柔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