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看着卷轴上逐渐清晰的花纹，将“Npc”的代码重新缝成“契约仆从”的格式。
“我……”
李达的胡须剧烈颤抖，他看见自己的面板上多了行血字：「契约者：苏瑶」。
契约签订的瞬间，苏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李达的数据流共振。
男人锁骨处的0和1疯狂窜动，最终在皮肤下凝成枚微型金币。
金币正面刻着苏瑶，背面印着“主仆”二字。
“忠诚值 61？”
她挑眉看着面板，锁喉刃在指尖转出银弧，“看来得让你见见血。”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的光束穿透雨幕。
“跟我走。”
她将灵韵果塞进口袋，听见李达的面板发出数据刷新的提示音。
雨丝中，李达的胡子渐渐变得乌黑浓密。
而在他眼底深处，属于Npc的光芒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苏瑶如出一辙的、经历过血与火的漠然。
那是被无数次重置硬生生磨出来的，生存的本能。
血腥工厂的副本入口像张锈蚀的嘴，吞吐着灰黑色的雾气。
苏瑶踏入雾气时，听见李达的牙齿打颤声。
却发现他指尖的数据流正在凝结成算盘模样，噼里啪啦地计算着副本掉落的蓝装价值。
“b级难度……”
她的断月剑鞘突然发烫，鞘身蔷薇纹与雾气中的怨灵共鸣。
李达突然指着雾气深处：“主人！那里有金币的味道！”
苏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废弃传送带的铁锈里，嵌着枚正在发光的硬币。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苏瑶握住了断月剑。
剑身与剑鞘共鸣，爆发出刺目银光。
“进入。”
雾气彻底吞噬两人时。
李达的数据流身体突然渗出蓝白色。
不过他瞬间就被苏瑶塞进系统空间了。
系统提示音如针落地，苏瑶踏入工厂的刹那，焦尸外套的纤维突然收紧。
头顶三层高的金属顶棚上，管道渗出的蒸汽在她肩头凝成银线，与口袋里的怨珠产生共鸣。
二十道身影在蒸汽中显形，十九人还在踉跄着对抗眩晕。
唯有一名红甲女子如入无人之境。
她皮甲上的铆钉在蒸汽中发烫。
苏瑶注意到那些铆钉的纹路中心都嵌着一枚微型齿轮。
“三阶灵韵者。”
苏瑶的精神力触碰到女人的气场时，听见细微的齿轮转动声。
红甲女子扫来的目光像把冰锥。
系统提示音炸开时，保护罩如蛛网般龟裂。
苏瑶看见红甲女子的护卫们同时按动腕间手环，六人作战服上的标志亮起，在地面投下六芒星阵。
那阵法的节点，恰好对应着工厂传送带的六个拐角。
“我是张林，二阶高级，接下来由我……。”
男人的声音被蒸汽模糊。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残影飞出。
“砰！”
张林的颅骨在战靴下碎裂，惨叫震落顶棚的锈屑。
苏瑶看着红甲女子收回的膝盖。
护卫们同时上前，六芒星阵爆发出红光，将张林的惨叫锁在阵法中心。
蒸汽突然变得猩红，管道里涌出的不再是水雾，而是粘稠的血液。
“第一轮守卫战开始。”
红甲女子的声音不带温度。
“全部控制起来，不服从饿狼战队的人，就地格杀。”
女人的声线像块寒冰，砸在众人惊恐的瞳孔里。
“饿狼战队？！”
有人尖叫着后退，撞在传送带上。
“饿狼战队了不起啊！我们凭什么听……”
砰——
说话的人当场脑浆爆碎。
红甲女子轻笑，皮甲下的银链突然绷直。
“第六轮后，所有人上缴奖励。”
女人的战靴碾过脑浆。
护卫们的金属网罩下，有灵韵者试图反抗，却在触网的瞬间发出惨叫。
“养殖队……”
苏瑶低声喃语，锁喉刃在掌心转出银弧。
这个队伍她前世听到过。
说白了就是一群杀人夺财的强盗而已。
红甲女子猛地抬起脚，狠狠碾碎地上的颅骨，战靴底部瞬间浸满了黏稠的血渍。
她目光冰冷，冷冷开口：“报出你们的能力。想在这第六轮中活下来，就别耍花样。”
江涛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沉声道：“江涛，力量系，二阶中阶，擅长正面压制。”
黄小波迅速拉开弓弦，箭羽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声响，说道：“黄小波，敏捷系，二阶初阶，负责远程牵制。”
彭飞用力拍了拍手中的金属盾牌，发出沉闷的回响，高声道：“彭飞，体质系，二阶巅峰，抗伤位交给我。”
苏瑶微微垂眸，有条不紊地调整着手弩扳机，声音平淡：“王薇，灵魂系，二阶初阶，远程控场。”
红甲女子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皮甲上的铆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作响：
“灵魂系？倒是稀有。可惜在这战场上，可不需要摆设——你，去最右侧墙角待命。”
苏瑶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地转身朝墙角走去。
持盾大汉带领近战小队准备冲锋时，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伴叮嘱：
“第一轮的异魔交给我，你带着弓手清理杂兵。注意节省灵韵，后面的轮次才是硬仗。”
二阶巅峰的弓箭手一边擦拭着箭头，目光一边扫过苏瑶手腕上的弩箭，低声嘟囔：
“那个灵魂系的妹子靠得住吗？在这种场合，弩能派上什么用场？”
饿狼成员不耐烦地用枪管戳向灵韵者的后背，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
“磨蹭什么！异魔已经到工厂外围了！再不动手，第一个捏碎你们的脊椎！”
红甲女子目光如刀般扫来，冷冷道：“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第一轮进攻的警报骤然响起，丧尸们眼瞳中的凶光开始疯狂转动。
蒸汽氤氲，在苏瑶的发间凝结成丝丝银线，红甲女子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她。
“灵魂系废物。”
红甲女子不屑地嗤笑一声。
第一轮尸潮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苏瑶迅速伏在围墙之后。
舔食者挥舞着利爪，撕裂空气冲了进来。
持盾大汉怒吼着，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般撞向怪物：
“近战跟我列阵！远程优先解决异魔！绝不能让它们冲破防线！”
黄小波将弓弦拉成满月，箭矢如闪电般穿透屠夫怪的眼球，大喊道：
“左边高台上有只一阶异化鸦！谁能支援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