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芳政的怀疑并非无因。南田死后第三日,高木伤愈出院,刚接手特高课便接到密报——梧桐路枪战现场遗留的弹壳,与军统“毒蜂”小队常用的枪械型号完全一致,但现场还发现了另一类特殊火药残留,来源指向日本军方内部。
高木立刻将消息上报藤田,藤田指尖敲击桌面,眼神阴鸷:“明诚那边有动静吗?”
“他这几日都在明公馆,只出门买过一次东西,没和任何人接触。”手下低声回复。
藤田冷笑:“越是安静,越有问题。你去盯着明诚,另外,把清泉小姐的行踪再查一遍——南田死了,她倒是安稳,这本身就不对劲。”
与此同时,明公馆书房里,明楼正对着一份电报皱眉。电报是重庆发来的,内容简短:“藤田已起疑,死间计划第二步需提前,速寻机会获取第三战区密码本。。”
明诚站在一旁,语气凝重:“大哥,现在获取密码本太冒险了。高木肯定会重点排查。”
“冒险也得试。”明楼抬头,“密码本若顺利到日方的第三战区,后果不堪设想。”
当晚,明诚通过加密电报将消息传给怜奈。苏哲看着电报,面露担忧:“小姐,明楼这时候约您见面,会不会有危险?高木的人说不定正在盯着您。”
怜奈收起电报,眼底坚定:“明楼不会害我。而且,有些事事,我也得和他商量对策。你安排一下,明晚我去见他,你带两个人在茶馆外接应,一旦有动静,立刻撤。”
第二日晚,静安寺旁的茶馆格外安静。怜奈戴着宽檐帽,走进预定的包厢时,明楼已等候多时。刚坐下,明楼便直入正题:我们必须尽快获取日方第三站区的密码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想利用这次机会,引高木上钩——他手上有父亲之前留在上海的一份备用资料,若能拿到,就能彻底切断藤田的念想。”
两人正交谈时,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哲的声音通过门缝传来:“小姐,快走!高木的人来了!”
明楼立刻起身:“你从后门走,我来引开他们!”
怜奈刚要拒绝,明楼已推开门,朝着相反方向跑去。高木的人看到明楼,立刻追了上去。怜奈趁机从后门离开,坐上苏哲早已备好的汽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明楼绕着小巷跑了几圈,眼看就要被追上,突然听到一阵枪响——是明诚带着人赶来了。高木的人见状,不敢恋战,只能撤退。
“大哥,您没事吧?”明诚扶着明楼,语气焦急。
明楼摇摇头,喘着气:“还好。怜奈走了吗?”
“走了,苏哲已经把她送回据点了。”明诚点头,“不过高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明楼眼神沉了沉:“高木想抓怜奈,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后天,你去告诉高木,就说怜奈‘逃’准备回东京,让他带人去抓。”
“大哥,这是要设局?”明诚立刻明白。
“对。”明楼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这次,我们要让高木有去无回。”
后天一早,明诚按照计划,将“怜奈要逃回东京”的消息告诉高木。高木大喜过望,立刻召集人手,埋伏在码头周围。
下午三点,怜奈带着苏哲,推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码头。高木立刻下令:“动手!”
就在特高课的人冲上去时,码头突然响起警报,军统和地下人员从暗处冲了出来。高木才反应过来是陷阱,可已经晚了——他的人被团团围住,根本无法突围。
混乱中,高木想开枪自杀,却被明台一枪击中手腕。“高木先生,你跑不掉了。”
高木被抓的消息传到藤田耳中时,他正在办公室里翻看资料。听到消息,他猛地将资料摔在桌上,脸色铁青:“毒蝎!又是毒蝎!”
手下战战兢兢地说:“长官,现在怎么办?高木被抓,特高课群龙无首,而且……我们查到,明楼好像和清泉小姐有联系。”
藤田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备车,我要去明公馆。”
明公馆前厅,明镜看到藤田带着人来,脸色一沉:“藤田长官,不知您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藤田没理会明镜,径直走向明楼:“明楼,高木被抓,是不是你干的?”
明楼端着茶杯,语气平静:“藤田长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高木被抓,是他自己本事不够,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装了!”藤田上前一步,“南田的死,梧桐路的陷阱,还有这次码头的事,都是你策划的!你和军统勾结,背叛大日本帝国!”
“藤田长官,您有证据吗?”明楼放下茶杯,眼神锐利,“没有证据,就请您离开明公馆,别在这里污蔑我。”
就在两人僵持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怜奈带着苏哲,走进前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藤田长官,您要的证据,我这里有。”
藤田转头看向怜奈,眼神警惕:“你什么意思?”
怜奈将文件扔在藤田面前:“这是高木和特高课内部人员勾结,私吞军火的证据。您以为高木是在抓我,其实他是想趁机把军火转移出去,卖给黑市。”
藤田拿起文件,越看脸色越难看——文件上的签名和印章,都是真的。
“不可能!这一定是你伪造的!”藤田怒吼。
“是不是伪造的,您可以去查。”怜奈语气平静,“而且,我已经把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也已经告诉了东京军部,相信过不了多久,军部的人就会来上海,调查高木的事。”
藤田看着怜奈,又看了看明楼,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好处,只能咬牙说道:“好,我就信你一次。但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藤田带着人,狼狈地离开了明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