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奈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份药剂使用报告，陷入了沉思。叶冲和林小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他们知道，怜奈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内心肯定在想着什么。
“怜奈，你别太在意这份报告了。”叶冲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我们都知道药剂的真实情况，他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我没事，只是觉得他们很可笑。为了掩盖药剂的缺陷，居然能做出这样的表面文章。”
怜奈将药剂报告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时。
“你早就知道报告是假的？”叶冲轻声问。他知道怜奈参与过药剂研发，却从未想过，她对那些士兵的生死，竟毫不在意。
怜奈转身坐回沙发上，指尖划过布偶猫的软毛，语气平淡：“军部要的是‘成效’，不是真相。那些士兵的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实验数据。”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叶冲，“你我都清楚，这场战争里，没人能独善其身，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林小庄端来三杯热茶，放在桌上时，恰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看着怜奈眼底的疏离，轻声转移话题：“明天纯子会来香港，说是受父亲之托，来看看你。”
“她？怕是来看我过得好不好，顺便再找机会，证明她比我强吧。”
在东京时，清泉纯子就总是不喜欢她，学她读书、学她骑马，可无论怎么学，都差了一截。久而久之，纯子看向她的眼神里，就多了些嫉妒与不甘。如今时隔多年，纯子突然要来香港，绝不会只是“探望”这么简单。
第二天下午，叶冲去码头接清泉纯子。纯子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提着精致的行李箱，看到叶冲时，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叶冲哥，好久不见！”她自然地挽住叶冲的胳膊，语气亲昵，“怜奈呢？怎么没来接我？”
“她在住处等你。”叶冲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语气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他知道纯子对自己有意思，可他心里装着的，从来都是怜奈。
回到住处时，怜奈正坐在阳台看书。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向纯子：“姐，你来了。”
纯子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笑着说：“怜奈，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不过，香港的天气好像不太适合你，你看起来比在东京时瘦了些。”她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攀比。
怜奈合上书，站起身：“我挺好的。你住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小庄哥会带你过去。”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傍晚，叶冲准备了一桌饭菜。饭桌上，纯子不断给叶冲夹菜，还滔滔不绝地说起东京的旧事。
怜奈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给布偶猫喂点零食，仿佛桌上的热闹与自己无关。
纯子的话没说完，却被叶冲打断：“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饭后，纯子拉着叶冲在客厅聊天，怜奈则到叶冲书房看书。
书房里很静，只有书页翻动的轻微声响。怜奈指尖停在某行文字上，却没怎么看进去——客厅里纯子偶尔拔高的笑声，像细刺一样扎在耳边。她早就习惯了纯子的脾性，不管什么事，都要想方设法压她一头，连对叶冲的亲近，都带着几分“比赢”的意味。
没等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林小庄。他端着一杯温茶进来，放在怜奈手边：“纯子那边还在拉着叶冲说话，你要是嫌吵，我去帮你挡一下。”
“不用，让她去。叶冲哥心里清楚该怎么做。”
正说着，客厅的笑声突然停了。紧接着，是叶冲略显严肃的声音：“纯子，我跟你说过，我对怜奈的心意从来没变过。你要是来香港只为了说这些，就没必要了。”
怜奈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没起身，也没侧耳去听。倒是林小庄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见书房门被猛地推开。纯子站在门口，眼眶泛红，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怒意，看到怜奈时，语气瞬间尖锐起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叶冲哥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怜奈放下茶杯，慢慢站起身。她比纯子高小半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对方时，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第一，感情不是‘抢’来的，叶冲哥选择谁，从来不由你我决定。第二，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我没必要因为你的心意，改变我自己的选择。”
“你！”纯子被堵得说不出话，伸手就要去打怜奈。叶冲及时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冷了下来：“纯子！你别太过分！”
纯子看着叶冲护着怜奈的模样，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叶冲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也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没有比不上，只是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你。”叶冲松开她的手，“纯子，你该清醒一点。这次你要是好好探亲，我们还是兄妹；但你要是再针对怜奈，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纯子咬着唇，看着眼前三人的态度，终于明白自己再闹也没用。她抹了把眼泪，狠狠瞪了怜奈一眼，转身摔门跑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叶冲看向怜奈，眼神里带着歉意：“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什么可委屈的。”怜奈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倒是你，没必要为了我跟她闹僵——毕竟，她是父亲的女儿，闹太难看，父亲那边不好交代。”
叶冲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在我心里，你的感受比什么都重要。就算父亲问起来，我也会跟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