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美术课,文东恩带着二年级(3)班的学生画“太阳”。河艺率握着彩笔,却迟迟没动笔,只是偷偷抬头看文东恩。察觉到她的目光,文东恩走过去,轻声问:“艺率,怎么不画?”
文东恩的指尖轻轻落在河艺率的画纸上,语气放得格外柔和:“是不知道选什么颜色吗?”河艺率捏着红色彩笔的手紧了紧,小声摇头:“我不知道……太阳应该涂什么颜色。”
这话让文东恩产生疑惑,正常孩子不会对“太阳涂黄色”产生困惑。她不动声色地从笔盒里拿出红、黄、绿三支彩笔,放在河艺率面前:“你看这三支颜色,能分清它们不一样吗?”河艺率盯着彩笔看了半天,慢慢点头,却指着红色说:“这个和……和树叶的颜色有点像。”
文东恩没再追问,只是蹲下来,陪着她选了黄色涂太阳:“这样画,太阳就很温暖啦。”河艺率看着画纸上的黄色太阳,小声说了句“谢谢老师”,却悄悄把红色彩笔推到了笔盒最里面,她早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也知道妈妈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美术课结束后,文东恩拿着河艺率的画,走到洛熙之的办公室。洛熙之正低头批改作业,看到她进来,抬了抬眸:“有事吗?”
“洛老师,你知道河艺率是红绿色盲吗?”文东恩把画放在桌上,指着河艺率涂错的小草颜色,“她把绿色的草涂成了红色,刚才我测试过,她分不清红和绿。”
洛熙之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红绿色盲有遗传概率,她之前从没听说过河道英或者朴妍珍有眼疾,看来艺率的身份……,这样一来,河家的一切都会是伽澜和伽煜的。”
下午放学后,朴妍珍正坐在车里,看着河艺率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她立刻下车,快步走过去,接过女儿的书包:“艺率,今天在学校乖不乖?文老师有没有为难你?”
河艺率摇摇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画纸:“妈妈,我画了太阳,可是文老师没把我的画贴起来。”朴妍珍接过画纸,看到上面模糊的黄绿色色块,眉头瞬间皱起来:“这画的是什么?颜色怎么乱七八糟的?”
河艺率的眼眶立刻红了:“文老师说太阳可以是黄色的,可我还是画不好。”
朴妍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想起全在俊就是分不清红绿,没想到艺率竟然是红绿色盲!难不成……她猛地攥紧画纸,指尖几乎要把纸戳破,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河道英,要是他知道艺率不是他的孩子,那她和艺率肯定立刻会被扫地出门。
“不许跟别人说这件事,特别是爸爸听到没有?”朴妍珍的语气带着慌乱,“以后画画就用黄色和蓝色,不准再用红色和绿色!”河艺率被妈妈的态度吓到,小声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朴妍珍拉着河艺率坐进车里,她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全在俊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朴妍珍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全在俊,你……你是不是红绿色盲?”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全在俊漫不经心的声音:“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忘了?当年你还笑我分不清红绿灯。”
朴妍珍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挂了电话,她看着身边低头擦眼泪的河艺率,眼底满是慌乱和狠厉,艺率是全在俊的孩子,这件事一旦被河道英知道,她苦心经营的“河太太”身份会瞬间崩塌,甚至连载平建筑的资源也会彻底失去。
第二天一早,朴妍珍没送河艺率上学,而是直接开车去了洪英爱的别墅。她把河艺率的画和全在俊的电话内容全盘托出,声音带着哭腔:“妈,艺率是全在俊的孩子!文东恩肯定已经发现了,她要是告诉道英,我们就完了!”
洪英爱看着画纸上混乱的颜色,脸色也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冷静:“哭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堵住所有人的嘴。”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份新的体检报告,“我已经让人伪造了艺率的体检结果,改成了‘轻微色弱’,学校那边也打过招呼了。”
她顿了顿,眼神冷冽:“至于文东恩,我会让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别再慌了,只要你和艺率安安稳稳的,道英不会怀疑。”
朴妍珍接过体检报告,指尖的颤抖渐渐停下。有了洪英爱的撑腰,她眼底的慌乱被狠戾取代:“我不会让文东恩和洛熙之毁了我的生活,绝对不会。”
接下来的几天,河艺率每次上美术课,都会提前把红绿色笔藏起来;手工课做纸花时,她也只选黄色和蓝色的彩纸。有次同学递她红色剪刀,她像碰到烫手的东西一样躲开,小声说:“妈妈不让我用红色的东西。”
这话被旁边的伽煜听到了。放学路上,他拉着洛熙之的手,小声问:“妈妈,艺率姐姐为什么不能用红色的东西呀?是红色不好看吗?”
洛熙之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我们要尊重艺率,好不好?”她知道,孩子的话最容易被忽略,却也最容易成为打破谎言的缺口,尤其是在河道英面前。
果然,周末河道英来接伽澜和伽煜回河家时,伽煜无意间提起了这件事:“爸爸,艺率姐姐说阿姨不让她用红色的东西,为什么呀?”
河道英眉头微微皱起。他之前没在意过这些细节,可伽煜的话让他想起,每次家庭聚餐,朴妍珍都会特意把红色餐具换成白色,也从不让艺率穿红色的衣服。他当时只当是朴妍珍的“审美偏好”,现在想来,倒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