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阴铁?”
阴铁乃上古凶物,戾气极重,蓝氏世代镇守寒潭,便是为了压制其邪性。温瑜竟要此物,她想做什么?
蓝启仁更是脸色一沉:“温宗主可知阴铁的凶险?那东西稍有不慎便会吞噬心智,你要它何用?”
温瑜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语气平静:“自然有用。我温氏有秘法可净化阴铁戾气,化为己用。何况……”她抬眼看向蓝曦臣,“蓝氏守着这烫手山芋,难道就不怕夜长梦多?”
这话戳中了蓝氏的隐忧。近年来阴铁异动愈发频繁,蓝启仁为此耗费了不少心血,却始终找不到根治之法。
蓝曦臣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温瑜坚定的眼眸上,忽然道:“好,我给你。”
“曦臣!”蓝启仁厉声阻止,“你疯了?”
“叔父,”蓝曦臣温声道,“虞之既敢要,必有把握掌控。何况,我信她。”
【系统提示:蓝曦臣好感度+5,当前114。】
蓝忘机虽不解,却还是站在兄长身边:“兄长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
魏婴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温姐姐要的东西肯定不一般,连忙道:“温姐姐要,那就拿!谁敢拦着,我跟他急!”
【系统提示:魏婴好感度+3,当前94;蓝忘机好感度+2,当前112。】
三日后,蓝氏取出寒潭中的阴铁。那玄黑色的铁块周身萦绕着丝丝黑气,触之冰寒刺骨,还带着一股噬心的怨念。温瑜接过阴铁,指尖灵力流转,瞬间布下三层禁制将其包裹,收入空间深处。
温瑜回到不夜天,径直去了温若寒的书房。
“父亲。”她将云深不知处的事一五一十道来,包括蓝曦臣的承诺、她提出的三个条件,以及最终拿到阴铁的过程,“阴铁碎片的戾气虽重,但要是能好好利用,它日定能让我们温氏更上一层楼。”
温若寒听完,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着,半晌才道:“蓝曦臣倒是真信你。”他抬眼看向温瑜,“那婚事,你是真心应下了?”
“他说‘并肩’,而非‘扶持’。”温瑜坦然迎上父亲的目光,“如今温氏虽稳,但有蓝氏这样的盟友,于我于温氏都有益无害。何况,他的心意,我看得分明。”
温若寒点点头,没再多问,只道:“既已决定,便按你的意思来。温氏这边,我会安排好。”
一个月后,云深不知处的一行人如期抵达不夜天。蓝启仁虽依旧端着架子,神色却比以往柔和了许多,见到温若寒时,拱手道:“仙督,今日我等前来,是为曦臣与虞之的婚事下聘。”
温若寒起身回礼:“蓝先生客气了,请。”
蓝曦臣一身白衣,身姿挺拔,看向温瑜的目光里满是暖意。他身后的蓝忘机则稍显局促,手里紧紧攥着个锦盒,见温瑜看来,脸颊微红,却还是鼓起勇气道:“姐姐,这是我……我为你准备的聘礼之一。”
温瑜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玉佩,雕的竟是听竹院那株未开花的牡丹,栩栩如生。她抬眸看向蓝忘机,笑道:“很用心,我喜欢。”
蓝忘机顿时松了口气,眼底亮了起来。
魏婴站在温瑜身侧,看着蓝曦臣和蓝忘机一前一后送上聘礼,心里酸溜溜的,却还是在温瑜看过来时,强笑道:“温姐姐,这些聘礼看着都不错,蓝氏倒是挺有诚意。”
温瑜瞥了他一眼,没戳破他的小心思,只转头对温若寒道:“父亲,蓝先生,聘礼既已送到,不如入内详谈婚期?”
“正该如此。”温若寒侧身引路,“请。
内堂早已备下茶点,温若寒与蓝启仁分主宾落座,温瑜和蓝曦臣分坐两侧,蓝忘机与魏婴则侍立在旁。
蓝启仁呷了口茶,率先开口:“仙督,曦臣与虞之的婚事,依老夫看,选在三个月后的霜降如何?彼时秋高气爽,正宜婚嫁,且云深不知处的银杏也该黄了,景致正好。”
温若寒看向温瑜:“你觉得呢?”
温瑜指尖划过茶杯边缘,沉吟道:“一切听父亲和蓝叔父安排。”
蓝曦臣适时补充:“聘礼清单我已拟好,除了些寻常珍宝,另有三部蓝氏珍藏的琴谱,想必虞之会喜欢。”他看向温瑜,眼底带着笑意,“至于嫁妆,仙督不必费心,虞之若有什么想要的,直接与我说便是。”
温若寒朗声一笑:“蓝宗主倒是大方。不过我温氏的女儿,嫁妆自然不会寒碜。”
谈完婚期与礼俗,蓝启仁起身告辞:“既已商定,我等便先回云深不知处准备。仙督,温宗主,告辞。”
温若寒亲自送到山门,蓝曦臣临行前,忽然握住温瑜的手腕,低声道:“七日后我再过来,带你去看云深不知处的银杏林,可好?”
温瑜望着他眼底的温柔,轻轻点头:“好。”
蓝忘机跟在兄长身后,走了几步又回头,见温瑜正望着他们的方向,脸颊微红,快步追了上去。
魏婴看着蓝氏一行人远去的背影,闷闷道:“温姐姐,你真要嫁去云深不知处啊?那里规矩那么多,连喝酒都不让……”
温瑜敲了敲他的额头:“谁说要搬去云深不知处了?我是温氏宗主,自然守在不夜天。”
魏婴眼睛一亮:“那蓝曦臣……”
温瑜唇角微扬,“两家轮流住着便是。规矩再多,难道还能管得住我不成?”
魏婴顿时笑了起来,先前的郁气一扫而空:“也是!温姐姐最厉害了!”
送走蓝氏一行人,温瑜转身对温逐流吩咐道:“去把孟瑶带到主殿来。”
温逐流应声而去。魏婴在一旁好奇道:“温姐姐,孟瑶是谁?”
“四年前在云梦救下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岐山学堂读书。”温瑜淡淡道,“如今也该学着处理些事了。”
不多时,温逐流便领着个少年进来。少年身量尚纤,穿着洗得发白的温氏弟子服,眉眼清秀,只是站在殿中时,背脊微微佝偻着,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拘谨。正是十二岁的孟瑶。
“弟子孟瑶,见过宗主。”他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清亮,却透着小心翼翼的恭顺。
温瑜看着他,四年过去,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孩童已长开了些,只是眼底那抹藏不住的隐忍,倒和记忆里一般无二。“起来吧。”
孟瑶依言起身,垂眸侍立一旁,指尖悄悄绞着衣袖。他虽在岐山住了四年,却极少见到这位年轻的宗主,只听说她手段凌厉,短短时日便坐稳了温氏主位,心里总带着几分敬畏。
“这些年在学堂,书读得如何?”温瑜问道。
“回宗主,弟子不敢懈怠,经史典籍已能熟背,术法课也常得先生夸赞。”孟瑶答得条理分明,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争取。
温瑜点点头,从案上拿起一卷卷宗:“这是近半年温氏旁支的粮税账册,你拿去看看,明日此时,把里面的错漏之处指给我。”
孟瑶一愣,抬头看了温瑜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不似玩笑,连忙接过账册,指尖触到微凉的纸页,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弟子……弟子遵命。”
“温逐流,”温瑜又道,“从今日起,让他在主殿外的偏室候命,随你学着处理些杂务。”
温逐流沉声应是。孟瑶更是惊得睁大眼睛,握着账册的手指微微发颤,他没想到这位宗主竟会突然委以重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重重磕了个头:“谢宗主提拔!弟子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宗主信任!”
温瑜摆了摆手:“去吧,先把账册看明白。”
孟瑶捧着账册退下,脚步轻快,却又带着十二分的谨慎,走到殿门口时,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见温瑜正低头翻阅卷宗,便悄悄加快脚步离开了。
魏婴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温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这孩子心思细,又能忍,是块可用之材。”温瑜抬眸,“温氏要走得远,光靠旧人可不够。”她指尖在卷宗上点了点,“何况,当年救他时,便觉得这孩子眼里有光。”
魏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道:“那我呢?我也能帮温姐姐处理事务啊!”
温瑜被他逗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自然也要学,不过先把《诡道符箓大全》吃透再说。”
魏婴立刻挺直腰板:“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