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修正一下时间线。当前,设定在9月初。哆啦A梦出现了时间是4月末5月初。距离qj案判决经过去了十天不到吧。而如今小说中的故事就设定为已经过去了四个月。投放了五批道具。】
【粤省湛江】
9月初!
对于南方沿海城市来说,依然很炎热。
但是学校还是需要开学。
开学意味着学生们要进入牢笼。
也意味着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需11道认。
某所学校食堂内,朱朝阳的妈妈正在食堂忙碌着。
暑假期间,除了把朱朝阳送进感恩学校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在打各种零工。
干保洁。干家政。甚至去工地当厨子。
无时无刻没有停歇。
现在又回到了食堂后厨当打饭阿姨。
下课铃还没余音散尽,食堂后厨已经弥漫开一股混杂着隔夜油味、烂菜叶馊气的酸腐味——朱朝阳的妈妈正佝偻着背,把黏成坨的米饭往豁了口的铁盆里扒,旁边几个铝盆里堆着的“菜”更没法看:发黄的白菜叶泡在浑浊的油水里,土豆块炖得发黑发面,连块像样的肉星都找不到,与其说是给人吃的,不如说是把后厨剩的烂菜叶子、馊掉的边角料凑在一起的,甘水,潲水,猪见了都得绕着走,狗闻了都嫌寒碜。
她动作发紧,额角直冒冷汗——不是累的,是知道再过三分钟,那帮饿疯了的学生就得跟逃难似跟丧尸似的。的往食堂冲。
哪是抢饭?根本是抢命!食
堂就那几个窗口,菜少人多,去晚了连口热潲水都捞不着,学生们只能踩着上课铃的尾巴往这儿狂奔,挤得撞翻桌椅、泼了饭菜都是常事,活像一群被饿了半个月的丧尸,眼里就剩那盆能填肚子的“猪食”。
“欸,王姐,”旁边正往盆里撒盐的同事突然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些日子没见你家朱朝阳了,咋回事啊?转学了?”
朱朝阳的妈妈手猛地一顿,铁盆“哐当”撞在灶台上,溅出几滴浑油。
她慌忙用围裙擦了擦手,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声音发飘:“嗨,能有啥事儿?我家朝阳多聪明,我托了老关系,送他去外地重点班进修了,那边师资好,将来有出息。”
“嚯,还有这路子?真有本事!”同事叹着气,手里的勺子无意识地戳着盆里的烂菜,“现在都兴说‘养育不算恩,托举才是情’,我哪有那能耐托举孩子?好在他自己争气,考上大学了,将来可是要当科长的人,不比咱在这儿伺候这群‘抢饭丧尸’强?”
这话像根针戳在朱朝阳妈妈心上,她脸上的笑瞬间垮了半截,嘴角扯了扯,赶紧端起旁边的铁盆转身往窗口走,声音含糊得像蚊子叫:“可不是嘛……不说了,窗口该堵人了,我去看看。”
后背却绷得笔直,连同事再想说啥,都被她用忙乱的动作硬生生打断——那点心虚,全藏在她不敢回头的背影里。
打饭这活儿,挣得仨瓜俩枣不够塞牙缝,说出去连亲戚都嫌寒酸,一天从早忙到晚,脚不沾地地端盆、盛饭、刷碗,浑身总带着股洗不掉的油烟馊味。
可朱朝阳他妈一想起儿子那句轻飘飘的“这样你就不用打饭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手里的饭勺“啪”地往铁盆上一磕,恨得牙痒痒:“打饭怎么了?我端着这破盆、刷着这油碗,不照样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坐在教室里读书?你倒好,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成天抱着个破手机打游戏,跟网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婊子,骚狐狸聊得眉飞色舞,脸都不要了!”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尖因为攥得太紧泛了白。
当初咬牙把朱朝阳送进戒网瘾的“感恩学校”时,她还犹豫过几分,可现在再想,只觉得那决定太对了——她这辈子没本事,只能靠这“不体面”的活儿撑着家,儿子却不懂半点感恩,反倒嫌弃她的营生,这样的“逆子”,就该好好治治,就得让学校把他那点歪心思、坏毛病全掰过来!
她半点没觉出自己话里的刻薄,更没想起儿子说那句话时眼底的委屈,只当自己是在“救”这个不成器的孩子,是做母亲最该尽的本分。
小树不修不直溜,孩子不管不成器。
晚上八点,食堂的油污总算清理干净,朱朝阳妈妈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家走,晚风一吹,白天的疲惫没散,心口反倒堵得发慌,总觉得空落落的不踏实。
她踢着路边的石子,嘴里碎碎念个不停:“不知道朝阳这阵子怎么样了……也有些日子没跟杨校长通个话了。
那孩子打小就拧巴,最不服管,可得麻烦杨校长多上点心,好好管着他才好。”
其实她心里不是没牵挂,可偏偏做家长的都有这怪毛病——孩子说的话,哪怕掏心掏肺,她也总觉得是狡辩、是隐瞒,翻书包、查房间,恨不得把孩子的心思扒开来看。
可外人的话,尤其是杨校长那些“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再难管的孩子到这儿都能教好”的承诺,她却深信不疑,半点不打折扣。
这么些日子,她没去学校看过一次儿子,甚至没细想过“戒网瘾”到底是怎么个教法,只一门心思觉得:自己没本事给孩子好前程,至少得把他的“坏毛病”改掉,哪怕手段硬点、孩子受点苦,也是为他好。
她从没觉得这是“不管”,反倒觉得是尽了做母亲的最大力气——就像捧着颗真心想帮孩子铺路,却没看清脚下的路早歪了,反倒把孩子往更偏的地方推,自己还浑然不觉,只盼着“等孩子长大了,总会懂我的苦心”。
朱朝阳妈妈终于挪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时手指还在发颤——累了一天,她满脑子只想着倒头睡一觉,推开门的瞬间,却先被一股异样的冷意裹住。
屋里没开灯,只有玄关处的窗户大敞着,海风吹得米黄色窗帘像活物似的往里扑,扫过积了薄尘的茶几,带起几片皱巴巴的纸巾飘在半空。
本该摆得整整齐齐的沙发垫歪在地上,茶几上的玻璃杯倒着,水渍在桌面晕开一大片,连挂在墙上的日历都被风掀得哗啦啦响,露出后面斑驳的墙皮。
这屋子她早上出门前明明收拾得干干净净,此刻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凌乱,像有人闯进来翻找过什么,又仓促离开,只留下满室海风裹挟着的咸腥气,混着暗处不知名的冷意,渗得人后颈发毛。
可她累得没心思细想,只当是白天风大刮乱了东西,反手关上门,摸黑换了拖鞋,随手把脏外套扔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