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气得浑身发抖：“你有病吧！前一秒还在把我当情敌，下一秒就说爱我，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你藏在我家想要杀我算什么鬼。”
一位女警走过来安慰苏临，同时看向他还在直播的手机，惊讶地挑挑眉。
带队警官走过来，对着手机屏幕敬了个礼：“感谢这位主播及时提醒，避免了又一场悲剧。现在我们要将嫌疑人带回派出所，请当事人也跟我们回去做笔录。”
温知许点点头：“应该的。苏临，你去吧。”
苏临连连道谢，在断开连线前给温知许刷了个价值不菲的礼物。
第三位很快接通。
“喂喂？能听见吗？”几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出现在画面里，背景是在宿舍。
要命的是，情况跟前两位一样，四个女孩害怕地凑在一起蜷缩在同一张床上。
温知许：……
今天逃不出这种宿命了吗？
“你好，请问你们要算什么呢？”
“主播救命啊。”最中间的短发女孩林初雪带着哭腔说，“我们宿舍闹鬼！”
旁边扎马尾的女生宋欣然赶紧补充：“真的，每天晚上我们的练习册都会被人动，上面还有歪歪斜斜的字迹。”
江心柔：“对啊，起初我们怀疑是其他人的恶作剧，但是刚刚我们关灯假装睡觉，发现是个虚影坐在我们的桌子前翻我们的书。”
陆漫漫最胆小，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面，声音害怕地颤抖起来：“可是我们开灯想要看看那个人是谁的时候，那个人就不见了。我们宿舍这里，是有鬼吗？”
一想到跟鬼共处一室，鬼还天天晚上看她们的练习册，她们就头皮发麻。
温知许眯起眼睛，指尖在屏幕前轻轻划过：“把镜头对准书桌，慢慢转一圈。”
几个女孩哆哆嗦嗦地举着手机，当镜头扫过桌角时，温知许突然喊停：“等等，你们学校之前是不是有人因为高考压力太大，跳楼自杀了？”
“我们也是新生来的，现在我去搜一下看看。”江心柔颤抖着手，点开了学校贴吧。
江心柔低呼一声：“搜到了，三年前，真的有个叫林薇的学姐，在高考前一周从我们这栋宿舍楼的天台……”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了，一股寒意再次爬上女孩们的脊背。
“林薇。”温知许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在屏幕上那个被定格的桌角虚影处点了点，“把镜头再对准那张桌子，右下角，那本摊开的数学五三，放大。”
林初雪颤抖着将手机镜头推近。
那本练习册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但在页边空白处，有几行黑色笔歪歪扭扭写下来的字。
温知许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你们别慌，仔细看一下这段字是什么内容，那只鬼对你们未必是恶意的。”
几位女孩壮着胆子，终于敢直视那段文字。
这段文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的。
【第三大题辅助线应该这样做，连接c、E点。】
【公式用错了，回头看看课本第57页。】
【这种题型必考，要记住啊！！！】
【加油啊，学习上的事不用这么焦虑，心态放轻松，总会进步的。】
“这是？”宋欣然惊讶地拿起那本练习册，这是她的书，“这道题是我今天下午刚做的，但是旁边的字不是我写的。”
温知许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她不是来吓你们的。如果我没猜错，她只是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陆漫漫从被子里探出头，恐惧被好奇稍稍压过。
“放不下高考，放不下没做完的题，放不下她没能走完的那段路。”温知许的声音很轻，“那个虚影，不是恶鬼，更像是林薇残留的一点执念。她可能把你们当成了当年的自己，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你们。”
就在这时，书桌上的书无风自动，哗啦啦地在翻页，仿佛一个林薇无声的回应。
女孩们吓得一哆嗦，但这次，害怕里掺杂了更多复杂的情绪。
“所以学姐她，每天晚上出来，就是为了给我们批改作业？”林初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
“可以这么理解。执念让她停留在这里，重复着她生前最在意的事情。”温知许确认道，“她并无恶意，甚至初衷是好的。但人鬼殊途，长期共处一室，对你们的精气神终究会有损耗，你们会越来越体弱，容易生病。而对她也一样，这执念不散，她便无法真正安息。”
【看到这有点感慨，当初我们学校也有学生在高考的前一天因为压力大跳楼。】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在高考前夕结束自己的生命，太可惜了。】
【呜呜，我明年也要参加高考了，可是成绩一直都提不上来，我也有点焦虑了。】
【不用太过于焦虑的，有时候焦虑反而还学不进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江心柔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我们不想伤害学姐，但跟鬼共处一室，我们还是会害怕的。”
温知许沉吟片刻，开口道：“你们可以跟她谈一谈，把你们的感谢和困扰都说出来。告诉她，你们很感谢她的好意，但也想她放下过去，去她该去的地方。”
“我们说给她听就行了吗？”宋欣然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
“诚心即可。执念能感知情绪。”温知许指导着，“另外明天白天，你们可以去买些纸钱和鲜花，在她跳楼的地方附近祭奠一下，郑重地跟她道别，告诉她你们会好好学习，让她放心离开。”
女孩们互相看了看，最终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四个女孩鼓起勇气，围坐在书桌前，打开了所有的灯。
林初雪作为宿舍长，深吸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宿舍，清晰又真诚地说：
“林薇学姐，你好。我们知道了是你，谢谢你帮我们批改练习册。但是我们真的很害怕。请你安心地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吧，我们一定会努力学习的，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说完，她们一起对着空气鞠了一躬。
那一夜，异常平静。
没有虚影，没有自动翻页的书本，也没有出现新的批注。
结束后，温知许看着屏幕上女孩们发来的感谢弹幕，轻轻关掉了直播。
姜轻虞脸上还有些意犹未尽，难道这就是现场吃瓜的魅力吗？
她偷偷掏出手机，默默给温知许点了个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