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前一日,悦容坊的门楣上挂着的红灯笼还没撤下,又添了几支含苞的腊梅,嫩黄的花蕊透着清冽的香,混着铺子里新制的脂粉气,格外应景。苏月正坐在镜前,给春桃试画“迎春妆”,指尖捏着一支细眉笔,在她眉峰处轻轻一顿。
“眉头要淡些,像初春刚冒头的柳叶,才显得灵动。”苏月的声音轻柔,目光专注地落在春桃的眉眼间。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夹棉褙子,领口绣着浅粉的桃花,头发松松挽成髻,用一支碧玉簪固定,鬓边垂着两缕碎发,被铜炉里的热气熏得微微卷曲。
春桃乖乖坐着,眼睛眨也不眨:“老板娘,这迎春妆真要给宫里的命妇们画吗?我这脸会不会太普通了,衬不出妆的好看?”
“傻丫头,你的脸最是干净,正好能显出妆的雅致。”苏月笑着,拿起一盒新调的“腊梅胭脂”,用指尖蘸了点,在春桃的颧骨处轻轻晕开——淡粉中带着点梅红,像极了雪后初绽的腊梅,清艳又不俗气。“你看,这样一衬,是不是连眼睛都亮了?”
春桃凑到铜镜前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哇!真好看!比我平时画的胭脂好看多了!”
正说着,门口的铜铃“叮铃”响了,沈砚之的声音传来:“苏老板,准备好了吗?宫里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苏月点点头,将装着脂粉、眉笔、唇脂的描金漆盒交给春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里面的“腊梅胭脂”“松烟眉墨”“金箔唇脂”,都是她这几日熬夜赶制的,每一样都装在精致的白瓷罐里,罐身上贴着娟秀的小楷标签。
“都准备好了。”苏月拿起漆盒,跟着沈砚之走出铺子。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帘绣着缠枝莲纹,车夫穿着宫装,见苏月出来,连忙躬身行礼:“苏老板,春桃姑娘,里面请。”
马车行驶得很稳,没过多久就到了皇宫门口。刘公公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苏月,笑着迎上来:“苏老板,可算把你盼来了!贵妃娘娘和各位命妇都在御花园的暖阁里等着呢!”
苏月跟着刘公公走进御花园,只见暖阁里已经坐满了人。贵妃娘娘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宫装,头上戴着赤金点翠凤冠,雍容华贵。她身边坐着几位命妇,个个衣着光鲜,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苏老板来了。”贵妃娘娘笑着招手,“快过来,让我看看你准备的迎春妆。”
苏月走上前,将漆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回贵妃娘娘,这是臣女特意为今日的宴席准备的迎春妆,用腊梅、松烟、金箔等材料制作,希望能让各位夫人满意。”
贵妃娘娘拿起一盒腊梅胭脂,打开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嗯,这香味清淡,不错。沈夫人,你先试试?”
沈夫人笑着起身,走到镜前。苏月拿起眉笔,先给她修整了眉毛,然后蘸了点松烟眉墨,轻轻勾勒——沈夫人的眉形偏细,苏月便将眉峰画得稍高些,显得更有精神。接着,她用指尖蘸了点腊梅胭脂,在沈夫人的颧骨处晕开,最后涂上金箔唇脂,唇色瞬间变得鲜亮起来。
“哎呀,真好看!”沈夫人看着镜中的自己,惊喜地说,“这迎春妆果然名不虚传,比我平时画的妆容好看多了!”
其他命妇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要试妆。苏月和春桃忙得不可开交,一个给命妇们画妆,一个给她们介绍脂粉的用法。暖阁里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
苏月给李夫人画完妆,刚要歇口气,就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之前在宫门口刁难她的昭仪娘娘。昭仪娘娘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苏月,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苏老板,你这迎春妆确实不错,之前是我不对,不该那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苏月笑着摇摇头:“昭仪娘娘言重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能让娘娘满意,是臣女的荣幸。”
昭仪娘娘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好一个大度的苏老板。以后,我宫里的美容品,就都由你供应了。”
苏月心里一喜,连忙道谢:“多谢昭仪娘娘信任,臣女一定尽心竭力。”
宴席开始后,各位命妇穿着华丽的宫装,脸上画着精致的迎春妆,在暖阁里翩翩起舞。苏月坐在角落,看着她们欢快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今日的迎春妆宴,不仅让她得到了各位命妇的认可,也让悦容坊的名声在宫里更响了。
沈砚之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酒:“苏老板,恭喜你,今日的迎春妆宴很成功。”
苏月接过酒杯,笑着说:“多谢沈公子,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机会。”
“你不用谢我,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沈砚之看着她,眼神温柔,“你的美容品用料实在,效果甚佳,又这么用心,难怪会得到大家的认可。”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暖阁里的灯火明亮,映照着苏月的脸颊,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她知道,悦容坊的路还很长,但她有信心,只要她坚持初心,用心做好每一件美容品,用心对待每一位客人,悦容坊一定会越来越好,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美容店”。
夜色渐深,宴席渐渐散去。苏月和春桃坐上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马车行驶在皇宫的石板路上,苏月掀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月色。月光皎洁,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知道,今日的一切,都将成为她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而她的悦容坊,也会像这月光一样,永远明亮,永远温暖,用最用心的美容品,照亮每一位客人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