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谈谈。
这合同也签了,我的工资也该给了。
厂长拿来吧,我和我大哥今年就赶回大队。”
扈钥朝宋厂长伸手。
宋厂长看到她伸过来的手觉得那不是手,那是从自己钱包里抓钱的耙子,只有用在农忙的时候他才觉得可爱。
“咳~,那个小扈啊,这个钱呢我肯定一分不少的给你,就是……就是……”
扈大哥看他就是个没完瞪眼:“宋厂长你不会是过河拆桥不愿意给我小妹开工资吧?”
“不,不,不,我不是那样的人。”
宋厂长摆手如风扇叶。
“既然不是那就拿钱,我们还等着回大队呢,都出来好几天了,我爹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呢。”
扈大哥觉得看着他这犹豫的劲得赶紧把钱拿到手。
“马上,马上。”
宋厂长搓了搓手欲言又止。
扈钥都为他为难,坐回椅子上看着他说:“宋厂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能答应的我肯定答应,不能答应的你不说也不答应。
当然说了我更加不会答应。”
“那行,那个小扈你为咱们厂省了四十六万美币,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少多少我都得给你总额的百分之一。
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能耐,一下子少了四十多万美币。”
“我的错。”
宋厂长连忙摆手:“不,不,你没错,你做的很好,只是四十多万美币合成咱们自己的钱一百多万。
我……组织穷啊,你看能不能少点?
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组织真的困难。”
“有给外人几十万的钱,没有给我一万多的钱?”
扈钥语气没有变化,但说出口的话却无形给人一股压力。
宋厂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脸羞愧道:“那是全国人民系紧裤腰带省下来的,国家还欠了一堆外债呢。
我……”
扈钥抬手打断他的话。
宋厂长眼神期待的看着扈钥。
扈钥叹息一声:“我也没说按照咱们的货币给钱,就按照美币的百分之一给吧,不能再少了。”
宋厂长脸上绽放笑容:“哎,小扈啊你大义啊,我代表机械厂感谢你,谢谢你,老江你去拿钱。
连着那个翻译费一起。
一共四天,一天五个小时,四百块钱,再叫上四十六万的百分之一,一共是……”
“五千。”
江主任说出数字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额滴亲娘舅老爷哎,人家四天挣的钱顶他一辈子挣的钱了。
“对,就是五千。”
宋厂长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心也颤了颤,不过他比较见过大世面,家里也有这么多的存款,还能稳得住。
“再给点票据。”
“哎。”
“不过一下子支那么多钱,得需要你亲自签字。”
江主任一个人可领不出来这么多钱。
“行。”
宋厂长掏出笔,写了个条子递给江主任:“你尽快。”
“我这就去。”
扈大哥整个人从听到五千的数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里一直重复五千两个字,眼睛都是直的。
“小扈喝茶。
老书这次可真是给我们介绍对了人,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可一定不要推辞啊,你真的太厉害了。
以往咱们哪次不是被他们当冤大头宰。
但是没办法。
懂的人少之又少。
我们又急需他们的东西,只能任宰,一下子省了四十多万,好些事情都能推进了,太感谢你了。”
宋厂长一想到省了四十多万就激动的恨不得原地跳几圈。
“不用谢,我拿了报酬的。”
“哎,要谢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部分都是宋厂长在说,江主任抱着一抱钱,后边跟着一个人进来。
“厂长,江主任说你要去五千付翻译费,这是真的吗?”
财务的人进来就问事情的真假性。
“真的。”
“这……”
“行了,这事咱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小扈可是为厂子里节省了四十六万美币,区区五千在近五十万美币面前算啥。”
宋厂长严肃着脸叮嘱他们不要往外说。
“我们不会说的。”
“嗯,老江,把钱给小扈吧。”
“扈同志,给你。”
江主任把钱递给扈钥。
扈钥接过起身:“行,既然事情已经了了,我们就回去了。”
“你不点一点?”
江主任提醒。
扈钥摆手:“不用,你我还是很相信的,不会差我这点钱,走了。”
说完大步毫不留恋的离开。
背影潇洒的好像古代的大侠。
江主任看的眼冒崇拜:“扈同志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太洒脱了,有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潇洒。
我啥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气魄啊?”
“孙子的奶粉票有眉目了吗?
小儿子对象找到了吗?
小闺女的嫁妆准备齐了吗?”
宋厂长看着他一副抛却世俗烦恼,羽化登仙的样子幽幽开口。
啪叽。
江主任觉得自己飘走的心又落回了疲惫的身体。
“没有,没有,都没有。”
“去忙活吧。”
“哦。”
扈大哥抱着丧彪一路上左顾右盼,看谁都像坏人。
扈钥满脸无奈道:“大哥你这样就是没问题也让你整出问题了,放轻松,抬头挺胸,大步朝前。”
扈大哥挺了挺胸。
下一秒又缩了回来。
摇头如拨浪鼓:“不行,我一想到咱们拿着这么多钱,我这胸膛咋也挺不起来。”
扈钥:“…………”不是说钱是人的胆吗,怎么到了她大哥这就反了?
“可你这样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有钱赶紧过来抢吗?”
扈大哥一想也是。
呼气吸气。
好几次后,站直身子说:“我好了,咱们走吧,小妹,你说这钱咱们要不要先去银行存起来?”
扈钥想了想点头:“行,去银行。”
“哎,那咱们赶紧走,我上次来市里的时候看到那边有银行,咱们只要穿过这一条街,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
把钱存进去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扈大哥看她答应了急切的催促,好像怀里揣的不是钱而是随时有可能炸了的炸药包似的。
“别急,走着呢。”
“不急不行啊,我这心从出了机械厂门就咚咚跳个不停。”